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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臨安公主

拂曉時分,天際的墨色如被悄然暈染,絲絲縷縷地褪去,東方緩緩泛起了魚肚白,那一抹朦朧的亮色,似是為這莊重的紫禁城揭開了新一日的序幕。

季如風一襲玄色道袍,身姿筆挺地站在午門那巍峨高聳的城門樓頂上,衣袂烈烈作響,寒風如刀割般劃過面龐,可他仿若未覺,只是神色冷峻地凝視著遠方,那目光仿若能穿透這重重宮牆,望進悠悠歲月深處。

午門,作為皇宮的南門,仿若一位沉默威嚴的巨人,靜靜矗立在此,彰顯著至高無上的皇家尊榮。

其規制遠超宮城諸門,平面呈莊重規整的“凹”字形,那城樓上,有著面闊九間、進深五間的宏闊建築,九與五之數相契合,恰似無聲訴說著“九五之尊”的赫赫皇權,每一寸飛簷、每一道梁枋,都凝刻著皇權獨尊的烙印。

城樓兩側,重簷崇樓拔地而起,恰似忠誠護衛,兩兩相對,與左右闕臺上的另外兩座崇樓遙相呼應。

向下俯瞰,三孔城門仿若巨獸之口,深邃而神秘,內門處一道堅實閘口,宛如衛士嚴守門禁,中門那拱券高高聳起,足有 8 米之高,6 米之寬,可供大隊人馬浩蕩通行,左右兩闕對稱而立,闕樓在上守望四方,闕門在下鎮守要道。

而被高懸於正門之上的胡惟庸,此刻就像一隻折翼的困獸,早已沒了氣息,生命的熱度消散殆盡,只餘一具冰冷軀殼。

他赤膊的身軀,歷經慘絕人寰的凌遲之刑,整整 3888 刀,刀刀割破血肉、觸目驚心,往昔那養尊處優、意氣風發的皮囊,如今已尋不到一處完好之地,僅餘一條白色褻褲,也被鮮血反覆浸透、層層暈染,成了暗沉的猩紅色。

時光流轉,歷經三日,那乾涸的血跡逐漸泛起烏黑色澤,恰似一段被塵封的罪惡故事,以這般慘烈景象呈於人前。

“萬丈深淵終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測!本已權傾朝野,卻難改驕縱跋扈本性,終究因為貪婪害己害人。”

季如風眼眸深邃,瞥了一眼胡惟庸那冰冷死寂的屍體,心中並無太多波瀾起伏,在這波譎雲詭的朝堂,生死榮辱不過轉瞬。

他深知,胡惟庸一案,絕非簡單的權臣覆滅,背後是朝堂勢力的重新洗牌,各方暗流湧動依舊未歇。

晨風吹過,似要吹散這凝重氛圍,可季如風知曉,隨著胡惟庸之死拉開的朝堂風雲大幕,才剛剛開啟,未來之路,荊棘滿布,唯有秉持初心,方能延綿大明國祚。

奉天殿上,此時,朝會正在進行。

只是文官班列,人員少了許多。

六部尚書,已去其四。

御史臺、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按察司、布政司、都指揮使司,均有官員涉及胡惟庸案。

拋開就地斬殺者,三天兩夜之間,錦衣衛攜手禁軍,抓了足足五千餘人。

一時間,詔獄、大理寺獄、刑部大牢,均人滿為患,就連應天府衙門的牢房也幾乎塞滿了。

御書房內,朱元璋坐在那雕龍刻鳳的御案之後,面色沉凝,似在思索著這朝堂局勢的後續應對之策,而馬皇后則端莊地坐在一旁,目光中透著幾分關切與思量。

“重八,胡府、楊府都不合適,雖然這兩座宅院都裝飾豪華,可他們都是有罪之人,送先生,不吉利。”

“那玄武湖畔的那棟如何?”朱元璋的手指,在龍案上有節奏的敲擊著,今日早朝散的很早,因為一百多號官員被撤,需要時間重新遴選官員遞補上來。

“玄武湖畔的那棟?那不是你打算給靜兒……對,就這棟。回頭下旨給靜兒冊封,然後就搬過去,那兒回宮也方便,就這麼決定了。

馬秀英越說越覺得靠譜,當即就笑盈盈地拍板決定。

“咱也是這麼想的,就照這個辦吧!” 朱元璋也點了點頭。

玄武湖畔的莊子,本身就是為朱鏡靜準備的公主府。

朱鏡靜是朱元璋與穆貴妃孫氏所生的長女,雖然不是馬皇后所生,但是二人還是視若掌上明珠,疼愛之極,早已把朱鏡靜視如己出。

馬秀英看著朱元璋臉上浮現出慈愛微笑,嘴角不自覺彎成了一抹弧度,心裡暗喜,她也知道這次朱元璋為了季如風下了很大功夫,不惜讓靜兒搬出皇后府邸,住進了玄武湖畔。

“長公主到!~”

這時,殿外內侍太監傳報聲傳來。

就在此時,一道令人眼前一亮的倩影如同輕盈的花瓣般飄然而入。

只見她身姿纖細而修長,彷彿弱柳扶風,卻又透著一種別樣的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