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趙延年叫住了中年官員。
“你是?”中年官員打量著趙延年,眼神不善。
“這匹馬是我的。”趙延年伸手指了指遠處的惡少年們。“舉報人是他們嗎?我們的確發生了衝突。他想買我的馬,我出價一百萬,他買不起,又不讓我走,還用手指戳我,我就還了他一指。”
張騫、東方朔順著趙延年的手指看去,也看到了那些惡少年,不禁相視苦笑。
這些市井中的惡少年,他們並不陌生。
“只是……如此?”中年官員打量著趙延年。“你又是誰?”
“我是朔方郡高闕塞平虜燧的燧卒趙延年,奉平陵侯命,入京公幹。在草原上與太中大夫有一面之緣,今日特來拜見。剛剛應了東方大夫的邀約,要與他比試劍術。”
趙延年面帶笑容,一口氣報出了三個官員的名字,聽得中年官員的眼角直抽搐。
眼前的張騫、東方朔兩個太中大夫已經夠他頭疼了,又冒出一個平陵侯蘇建,他哪裡惹得起。
換右內史來,也要給三分薄面的。
“這匹馬……真是你的?”
“馬匹出入京師,都有記錄可查。”趙延年又笑笑。“這匹馬是我從匈奴右大將手中奪來的,朔方郡也有記錄,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
“匈奴右大將?”中年官員的臉色更難看了。
“沒錯。你若是覺得朔方太遠,也可以去建章營問問校尉桀龍。我曾在浚稽山助他一臂之力,擊敗右大將。去年他們歸漢,匈奴單于派其弟句利湖追殺,他們能脫身,我也幫了點小忙。”
他微微一笑。“句利湖的首級就是我親手砍下來的。”
中年官員的臉抽了抽,拱拱手,轉身要走。
東方朔人高腿長,一邁步,就攔住了他。“等等,如果你覺得建章營還是太遠,何不將舉報趙君的人叫來對質,他可就在這裡。”
中年官員愣了一下,只好將惡少年們叫了過來。
為首的樊仲子不明所以,卻知道氣氛不對,很想轉身就走,卻又不敢,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
“這位趙君說,你想買他的馬,卻沒錢,還戳了他一下,他還了一下,可有此事?”
樊仲子頓時漲紅了臉,看了趙延年一眼,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可是他那一指……”說著,拉開了衣襟,露出依然腫著的胸口,以及一塊極其顯眼的瘀青。
東方朔和張騫都有些吃驚,不約而同的“哦”了一聲。
中年官員看著趙延年,眼神疑惑。“這是你一指戳出來的?”
趙延年點點頭。“你若不信,我可以再試一下。”說著伸手,又在樊仲子右胸戳了一下。
他的動作太快,樊仲子雖然聞言臉色大變,全力避讓,卻還是沒能避開,又被他結結實實的戳了一指,頓時痛得涕淚橫流,捂著胸蹲在牆角,像個蛤蟆一樣蹦躂。
中年官員也吃了一驚,重新打量了趙延年兩眼。“好指力。”
東方朔看得真切,眼睛一亮。
趙延年淡淡地說道:“他看起來強壯,其實很虛。”
樊仲子聽得真切,很想跳起來反駁,卻痛得說不出話,氣得用頭撞牆。
張騫家的院牆被他撞得塵土直掉。
中年官員點了點頭。“既然沒有交易,你們的衝突也不過是各戳了一指而已,並無其他傷害,那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拱拱手,轉身匆匆走了。
惡少年們見狀,也不敢停留,扶起樊仲子,落荒而逃。
東方朔轉頭打量著趙延年,眼中全是笑意。“沒想到趙君的指力如此強勁,我倒是低估了。若不是這惡少年,我可能也要吃你的虧。”
“指力不強,如何能握得兵器?”趙延年笑笑。“任何時候,身體都是根本,兵器不過是身體的延伸。”
“有道理。”東方朔看看手裡的劍,一聲嘆息。“不用比了,我輸了。”
張騫很意外。“這就認輸了?東方曼倩,不戰而敗,這可不像你。”
“我們比的不僅是劍術,更是劍道。就劍道而言,我不及他,就算再比,又有何用?”東方朔倒持長劍,向趙延年躬身施禮。“當初學劍時,便知有劍道、劍術之分,只是一直未得其妙。今日聽得趙君一言,茅塞開矣。朔不才,願請為師友。”
趙延年也有些懵,但他聽到東方朔提及劍道、劍術之分,便有些明白了。
對於東方朔來說,練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