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崢毫無反應,步履依舊穩健。
慢慢地,甄婉鬆開了壓迫他喉間的手。
跑了這麼久,身上一直微微發熱,她這會雙腿跟灌鉛一樣,提都提不上來了。
若不是魏崢現在揹著她,只怕剛她坐到地上就起不來人了。
因為下山而發軟的腿,慢慢傳來痛感。
不知過了多久,甄婉那顆急劇跳動的心,才趨於平定。
她呼吸慢慢舒緩下來,魏崢側了側目,“冷不冷?”
他這一問,甄婉才發現自己冷汗溼透了。
人在低溫下跑,能堅持這麼久也是奇蹟。
當然,甄婉是歸功於她做足了準備。
在給魏老夫人制作石墨烯時,她也為自己做了一副,肚子上腿上都保護著。
在運動時,一直恆溫鎖定,她才沒被凍僵。
至於梁衝能跟上這麼久,可能是不要命了吧!
甄婉此刻才有空想了一下那個人渣,但轉眼就拋開了。
略略回神後,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魏崢立刻停了下來,將甄婉放下,又把他自己披著的披風,給她裹好,在重新背起。
這一套動作流暢,甄婉都沒有假意推脫的機會。
看來魏崢在這方面很有經驗,沒有立刻就給她披上披風。
重新攬住魏崢的甄婉,瞬間忘記他之前的惡劣的態度,小手握緊披風,儘量也蓋住他。
她身量纖細,雖然穿了厚厚的棉衣,但在魏崢寬大的背上,也只是佔據了很小的角落。
魏崢沒有回頭,“顧好你自己就行。”
有些冰冷的語氣,瞬間把甄婉那點自我感動,丟到爪哇國去了。
“我是怕凍到我的手。”她仍然逞強了一句,並未收回。
魏崢沒在說話,甄婉氣的再度勒緊他。
好不容易跑路了,卻偏偏天不遂人願,想想就來氣。
此刻命保住了,甄婉就開始怨天尤人起來。
有了魏崢的披風,她也感不到冷了,半夜三更的,又困又乏的她,就在魏崢背上睡了過去。
一顆裹著大氅,毛茸茸的腦袋,慢慢貼到魏崢的臉側。
魏崢微微回頭,見她沒了動靜,手下攬緊了一些。
此時他們身處山頭的另一面,返回原來的驛站,顯然不划算。
魏崢命人去山腳下,提前將衙署的住處打點好。
……
明明是她最怕的殺神,可不知為何,在他背上莫名讓甄婉安心。
這一覺,睡得毫無保留,直到突然感覺有人在扯她衣服。
甄婉邃然一驚,睜開眼時,就看到魏崢暗沉如黑洞的眼。
他也注意到她醒了,沒有說話,手上繼續,
竟然已經到了?
掃看環境後的甄婉,立刻回神抽退,可也加速筒襪被拽了下去。
白嫩如玉的小腳,一片凍傷。
魏崢一語不發地扯了回來,從藥罐裡取了一些藥,揉摁上去。
“嘶!”甄婉嘶了一聲,這才明白,魏崢是為了給她上藥。
只是他這個手勁,也太大了。
就在甄婉心中抱怨時,就覺得他手勁又小了下來。
“我……我……”甄婉支起身,“我自己來吧。”
雖然只是上藥,可小腳被他握在掌中揉著,總有一股怪異的感覺。
魏崢卻沒鬆手,長眉上凝結的霜,化成水滴落。
正好掉落在甄婉玉裸上,就冰得她激靈了下。
“妾自己來吧。”甄婉加重了語氣,萬分不自在地抽腿。
魏崢頭也沒抬,“別動。”
這個語氣,霸道蠻橫,毫無商量的餘地。
甄婉無語,只能“忍受”著。
房間裡很靜,就他們兩個,很明顯不是那個驛站了。
忍了好一會,甄婉還是忍不住開口,“妾渴了,想去喝水。”
實則不想再受酷刑。
“廚上去備薑湯了。”
魏崢言簡意賅,讓甄婉再找不到藉口。
等了一會,薑湯才送來,甄婉這才得以解脫。
可她這雙腿一落地,就差點跌出去。
明明長在她身上,可卻好像不是她的了,軟的跟棉花,但又僵的像木頭。
甄婉懵掉一瞬,就著魏崢早有準備,及時伸出的手,重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