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左思右想,實在不能不說,“老夫人,您就不懷疑,魏豹另有目的?”
甄婉雖然年輕,但在旬陽一事上,處置得當。
魏老夫人是深信她的,聞言便知,她是看出了什麼。
“我撐得住,你說吧。”
已經千鈞一髮,局勢眼見不可收拾,甄婉不得不和盤托出。
“老夫人趕我走,想必是識破,這是針對侯爺做的局。”
老夫人聽後,點點頭,沒打斷甄婉的話。
“我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何侯爺會查到徐州前任州牧身上。直到剛才見到魏豹,才想起一事。”
她緩緩吐了口氣,“五石散。”
一句話,讓魏老夫人一下明白過來。
“你是怕,有人藉著這個東西,操控魏豹?”
萬三來府上,找魏崢處理旬陽,田地無端被徵用的事。
那時候,魏崢就在清查豐州五石散種植的情況,這個老夫人略有耳聞。
雖然不知,這裡還有什麼事情,讓他查到鄲盛頭上。
但這裡一定有跡可循。
五石散,讓魏老夫人一下把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聽甄婉說,剛才發現魏豹有意無意地等某人示意,臉色也凝重起來。
魏虎死在獄中,依魏豹的脾氣,決計不會隱忍這麼久。
也是魏崢出征,這些政事,魏老夫人沒怎麼過問,直到魏豹上門,這才曉得。
如今深想,以魏豹的腦子,確實想不出,迂迴拿下豐州的謀劃。
何況,他如此隱忍不發,實在叫人起疑。
這也是甄婉,聽說城門權貴,不知何故,聲援魏豹,才突然想到的。
她把賬本上,各家買賣五石散的名單上的人名說出,與魏老夫人一對,就全明白了。
有一張大網,正在淮陽佈局。
“雖不知,魏豹有無跟徐州勾連,但此等小人,不得不防。”
魏老夫人目光沉重,“那就把這些人,先關起來,一個一個審問。”
甄婉舒了一口氣,還真怕魏老夫人下不了手。
畢竟,她可是魏崢的母親,卻寧願被人逼得跪祠堂,也不還手。
家人,是最難處理的。
這張網,環環相扣,不但看清魏崢軟肋,還看到老夫人。
有了老夫人的話,但資訊是沒法送出去的,因為魏豹找人在外邊封鎖侯府。
明言保護,實則是監視。
老夫人病體未愈,信又送不出,那隻能她去。
“不可,萬一魏豹起了心思,你和孩子焉能活命。”魏老夫人聽甄婉要親自去找夏侯瑾,可是一驚。
“老夫人,如今淮陽城中,無人可信。既然夏侯瑾持侯爺書信來,定然是侯爺有部署,這一面,不得不見。”
魏老夫人仍然不放,“魏豹不放人,我命家將殺出去就是。”
甄婉搖頭,“魏豹現在是覬覦印信,又想平穩拿下州牧一職,才會暫且隱忍。
若我們出手,只怕會讓他鋌而走險,倘若跟徐州有勾結,再放入賊人,就不好了。”
她之所以覺得徐州是佯攻,也是因為兵力太過懸殊。
豐州派出六萬大軍支援魏崢,留下的不過二三萬,加上城中的守兵,也就四萬之多。
可徐州有十萬。
縱然,他是怕周邊有人來支援,留下一些防備。
但驟然舉兵,事前一點風聲不露,明顯早有預謀。
連魏崢都沒察覺,可見背後人心思有多縝密。
這幫人,佈下如此大的局,可見是對魏崢起了殺心。
這其中,指不定就是因為魏崢,順藤摸瓜,殺了鄲盛。
五大明王,被他殺了三個。
後來的這個謝儀,不難猜出,是什麼角色。
這幫人,佈局周密,除了這個魏豹,很可能還有別的殺招。
可一直隱忍不發,可能是想順利吞下豐州和涼州。
這不是不可能的,魏崢一死,魏豹上位。
幕後人不會吹灰之力,就可以用五石散,操控魏豹為其所用。
就算後面,利用完,處死也是有可能的。
總而言之,淮陽內憂外患,危機四伏。
能信的,可託的,也只有這個突然殺出的夏侯瑾。
魏老夫人又何嘗不知,可生怕魏豹派人暗中下手。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