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所有人神情都一震。
魏家族長張口結舌,魏豹神色陰戾。
吳媽和小雨,又驚又怕,林嬤嬤滿目蒼涼。
魏老夫人緩緩提了一口氣,看著甄婉細弱的背影,腦中卻想起自己……
那時,也是這般艱難……
她扶著林嬤嬤的手,強撐著站起,“今日,你等若在逼迫,我婆媳二人,就讓你們血濺五步。”
這一幕,魏豹始料未及。
若是隻魏老夫人一人死,還可對外說,是傷心過度。
可若多了個魏崢骨肉……
是人都會懷疑,是被逼死的。
那這樣,他即便拿到州印,只怕也調不動魏崢的人。
投鼠忌器的魏豹,一下沒了主意,暗暗看向一人。
而他這一舉動,讓甄婉立刻起疑。
“我知道侯爺印信在哪,等涼州兵馬到了,可以交給你。”
“婉娘。”魏老夫人一驚,但被甄婉暗中掐了一下,就頓住。
魏豹神色一動,語氣柔和下來,“如今局勢不利,群龍無首,如何還能拖得?不如現在給我,等涼州兵馬到了,只怕貽誤戰機。”
甄婉冷笑,全沒慣著他,“連這幾日都不想等,莫不是打定主意,想逼死我婆媳二人,好給你騰地?”
魏豹臉色一沉,“你一介婦道人家,如何知曉國家大事,莫要胡攪蠻纏,若耽誤佈防,你可知該擔何罪?”
“你帶著魏家子弟,如此逼迫,看來已經視侯爺骨肉為眼中釘,幾日都等不得,是想我們娘倆,一屍兩命吧!”
甄婉作勢,走到牌位前,“你若在逼迫,我立刻就撞死在這。”
吳媽如何不知,甄婉是假裝的,立刻來拽。
那避子湯,一碗沒落的喝,如何有孕。
雖不明白,她為何突然發作,但也立刻配合拉人。
林嬤嬤扶著魏老夫人騰不出手,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婉娘,萬萬不可。”
魏老夫人驚聞噩耗,連日難以入睡,已是強弩之末。
見到甄婉激進,一口氣差點緩不上來,連連咳嗽。
若非剛才,有甄婉暗中掐了她一下,她真要懷疑,甄婉此刻是真要撞死當場了。
那魏豹臉色青白交加,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若甄婉當場撞了上去,那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就全都白費了。
就算最後逼迫老夫人把州印交出,試問何人還能聽他的。
讓族長過來,明著是爭侯爺之位。
魏崢一死,他作為魏家這支的嫡長首,理當順襲侯位。
誰知道,魏老婦,不認魏崢已死,州印也不交。
也是知道,明著爭州牧位置,會有很多人不服。
但要是魏老夫人這撒口,那也就能名正言順了。
哪裡知道,這魏老夫人是個油鹽不進的,還又來個該死的攪局小妾。
魏豹目光赤紅,心中一陣煩躁。
這小妾,已經回過洪城,有孕的訊息,一定洩露了出去。
若是被人聽到,回到這侯府當日,就撞死在魏家祠堂。
那他難逃干係。
魏豹腦中急轉,左右權衡著。
他之所以沒去想,甄婉有孕是假,也是因為魏老夫人派人把她送回甄家,但她又自己跑回來。
放到有孕上,也就能合理解釋了。
老夫人想保魏崢的遺腹子,強行送回去,甄婉惦念老夫人,自己跑回來。
也是他自己先入為主,認為這樣的大事,一個小妾也做不出假。
因為作假,很容易被查出來,甄婉怎麼可能這麼蠢。
再加上,魏老夫人一睜眼,就讓她走得疾言厲色。
還有剛才,脈脈維護之情,都讓他無從懷疑。
卻不知,甄婉之所以敢撒這彌天大謊,不過是仗著醫術高明。
偽喜脈,她小時候就拿去戲耍過師姐們了,為此還被爸媽給打了。
堂中靜了一瞬,甄婉也不敢走神,去回憶以前的事。
在魏豹猶豫不決時,突然聽家丁稟報,旬陽的夏侯瑾,帶兵支援淮陽了。
這讓所有人,都是神情一震。
魏豹是沒防備,城門戒嚴,人還能帶兵進城。
而甄婉這邊,都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只要有外援,今日魏豹就殺不得她們。
因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