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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青藤機場副本？總不可能是因為知道安然要被拉進來，所以未卜先知吧？

&esp;&esp;這個猜想一冒頭，就被安然否決了，季嶼顯然並未料到他也在，用來遮掩身份的小豬面具還是從土特產專櫃的收銀臺上拿的。

&esp;&esp;安然眼中滿是疑惑，佩奇不自然地別開視線，輕咳一聲：“我去刷道具。”

&esp;&esp;“什麼道具？”安老師狐疑地刨根問底。

&esp;&esp;季嶼張了張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安然卻忽然又不讓他說了，青年從床沿上跳下來，穿著那件過於寬大的男士襯衫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我自己想。”

&esp;&esp;嶼哥在恐怖遊戲裡待了七年，照理缺少道具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從他以往的戰鬥表現看，那把唐刀的出鏡率是最高的，並不依賴其他道具……

&esp;&esp;安然陷入了沉思，精緻的瑞鳳眼低垂，在白皙的面板上落下一小片鴉青，長長的襯衫袖子蓋住手背，只露出瑩白纖瘦的指尖，他站在窗前，外面紛飛的風雪彷彿成了模糊的背景。

&esp;&esp;季嶼就這樣靜靜注視著他，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決定是否正確，但在某些事情面前，對與錯似乎變得一點也不重要了。

&esp;&esp;我真是個自私的人啊。

&esp;&esp;他想。

&esp;&esp;安然無意中轉過頭，正對上季嶼的目光，溫柔深情帶著一點點習慣性的剋制，腦中似有什麼閃過。

&esp;&esp;醫院樓下的樹蔭裡，男人用同樣的目光越過窗欞，望向穿著病號服的青年。

&esp;&esp;那是安然剛從第一個副本出來的時候，受到大地機場爆/炸的波及，輕微腦震盪進了醫院，他從病房的窗戶口望出去，正好看見那個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人。

&esp;&esp;然而當他跑下去的時候，季嶼卻不見了，安然當時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esp;&esp;一旦有了懷疑，以前被忽略的蛛絲馬跡就變得明顯起來。

&esp;&esp;他想到季嶼初次見面時與他說的話。

&esp;&esp;“華國最年輕的影帝，大名鼎鼎的安老師誰不認識？”

&esp;&esp;第三國度玩家無法離開遊戲，而在那之前，安然與遊戲也全無交集，正常情況下季嶼不可能知道他如今的情況，就像丹鈺那樣，她並不認識安然，也不知曉他的身份，所以才會詢問他的名字。

&esp;&esp;安然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望向不遠處斜靠在床邊的男人：“嶼哥，其實你一直都在看著我對不對？”

&esp;&esp;季嶼幽幽嘆了口氣，他的小然，他的安老師，總是這樣聰慧。

&esp;&esp;“是，我進入遊戲後不久，副本獎勵了一件道具，它能讓第三國度玩家短暫地返回現實世界，於是我回到福利院……看見了你。”

&esp;&esp;季嶼說得十分簡略，然而當時的真實情況卻讓他心如刀絞。

&esp;&esp;那時候遊戲內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的差距更大，因此在他通關了數個副本，並且拿到那件道具回去的時候，恰好看見十三歲的小安然抱著自己僵硬冰冷的屍體呆坐在雪地上。

&esp;&esp;嘴唇發紫，身上溼透的衣衫凍成了冰碴子，老院長和幾名教工試圖將他拉開，少年卻不為所動，只抬起烏沉沉的眸子看了他們一眼。

&esp;&esp;那一眼漆黑幽深，彷彿湮滅了所有的光，眾人被他看得冷汗都下來了，韓永仁以安排季嶼後事為由催促著老院長趕緊走，很快雪地裡只剩下安然一個人，他像一頭失去至親的幼獸，在風雪中低低哀鳴。

&esp;&esp;安然的模樣讓季嶼心痛得無以復加，他伸出手，很想摸摸少年的腦袋，想安慰他，讓他不要那麼悲傷，然而指尖卻如幻影穿過，什麼也觸碰不到。

&esp;&esp;那一次季嶼在雪地裡陪著安然站了十分鐘，十分鐘後他又重新回到遊戲世界。

&esp;&esp;從此以後相比起其他在遊戲裡苟且求生的第三國度玩家，季嶼多了一個新的目標。

&esp;&esp;他頻繁地進出副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