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係,雖然剛才沒有順完一遍,但是之前他早就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遍了。
今天無論是誰都不能夠把他定罪,但是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囂張,他還是低眉順眼的,坐在了審訊室裡,熟悉的攝像頭,熟悉的背景,還有熟悉的制服,這一切他早就在幾年前見識過了。
成長帶給他的不止是閱歷,還有與日俱增的狠毒,陰暗心理的萌芽在黑暗中肆意的增長,在他又重回這個地方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首先說說你上次為什麼要畏罪潛逃?”沈鈺澤拿出紙筆來記錄他說的每一句話,兩個人雖然在內心都是想著逢場作戲,但是每一處細節都落到了實處。
“什麼畏罪潛逃,我聽不懂?”裝聾作啞這一套被陳熙玩的純熟。
“別裝,說的就是上次你和雲川落入懸崖之前,為什麼去你們家的時候沒有找到人?”
如果景鑫在這裡的話,他就會知道上次沈鈺澤是對他有多麼的和顏悅色,跟和陳熙的審訊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沈鈺澤畢竟幹了警察多年,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份不怒自威的氣勢,就能夠把陳熙這種宵小之輩震懾住。
沈鈺澤並不是欺軟怕硬,不是說看景鑫有權有勢就對他阿諛奉承,陳熙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對他疾言厲色。
而是因為他上次從心底就認為景鑫是無辜的,而陳熙的罪行,雖然目前在法律層面上奈何不了他,終有一天,他會付出代價。
“那是…那是雲川說,上次我們給福利院兒童訂的衣服到貨了,現在去的話價格比較優惠,所以為了趕時間,也沒有跟家裡的人交代,就急匆匆的走了,應該不犯法吧?”陳熙名下有一個福利院,是當初陳淵給他以他的名字設定的,這當然是一些小恩小惠來收買民眾之心的策略,畢竟當年的陳氏集團也是盛極一時,陳淵為了給陳熙這個大公子鋪路,也是用了很多手段。
陳熙平時也會透過福利院來做一些掩人耳目的事情。
陳熙剛才故意說話帶著一點結巴,其實他心裡完全不慌,這套說辭他已經演練了無數遍。但這樣說出來會更令人信服。
對於這件事情,沈鈺澤其實是有所耳聞,因為上次六一兒童節的時候,他和雲星然去福利院給小朋友們送溫暖,當時那家福利院的主理人就是陳熙。
沈鈺澤也不能細究這件事情,這本就是陳熙名下的產業,他想要做手腳易如反掌,自己根本無從查起。
而且那天的事情也不能完全算是畏罪潛逃。
對於這一個點,沈鈺澤沒有抓住不放,接下來有的是好戲上演。
“既然沒有做賊心虛,那你說說為何那天棄車逃跑?你總可以解釋你去幹正事了。”沈鈺澤真的覺得那天兩個人是在用命逃跑,自己一個警校畢業的身體素質超過99%同齡人的人,竟然還沒有追上兩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生,所以說,人的潛力都是無限的,他以前引以為傲的體測成績,如此輕鬆就被他們兩個給破了。
“別提了,我就跟您坦白吧,其實這一切都是雲川密謀的,當初他缺錢,我們兩個偶然相識,我說要資助他,結果他說不受嗟來之食。必須要憑藉自己的努力,打拼一番事業。”
“你也看到了,我跟我的妻子生活幸福美滿,也不缺錢,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幹這種事情,雲川非要帶著我投資入股,跟我忽悠著說現在投入多少,將來能多少倍多少倍的賺,我被他說的有些心動。”
“而且他信誓旦旦的說,跟著他不會吃虧,我就給他投入了啟動資金,然後法人和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在經營,至於您在我家裡和他家裡搜到那些東西,都是他自己一個人乾的,因為我們家場所比較大,我就借給了他一個儲藏室,讓他自己生產,沒想到他在網上賣假的毒品,這一切其實我都不知道。”
“他確實也給我分了分紅,如果這是贓款的話,我願意全數上繳。包括上次他騙我說是給孩子們拿衣服,實際上是他要帶著我跑路,當時我跟著雲川跑,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危言聳聽地說,如果不跑,可能小命就交代了。我一直是處在狀況外的,直到那天他失足摔下懸崖,我也跟著摔了下去,不過是因為我命比較大,然後我們兩個在掉下去的時候,我被緩衝了一下,當時我是昏迷了,不過後來醒了,晃了晃腦袋,覺得特別疼,我一個半傷殘,再看看雲川,他已經有些氣息微弱,我也弄不動他,我只能自己走了很遠的路去就醫,後來我再過去找他的時候,雲川已經消失了,後來我就聽說他被120帶走了。警官,他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