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

冥王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些，如今的祭月就算醒來了以她的殘破之魂動用貓身靈體，對抗這忘川恐怕只是以卵擊石。

冥王無奈的背過身，只得先派人加強這忘川的結界。

“王上，微臣斗膽，有一妙計。”

“說。”

“現世距離冥界不過小半月，微臣願自請命去往現世，將小主帶回來。”

他們還不知道祭月返回這個時空的事，更不知道人界沸沸揚揚的事就是因為他口中的“小主”而起。

下一秒，臣下抬頭時，卻正好對上了冥王想刀人的目光。

“王上……”

意識到自己的目光不夠“慈愛”，冥王將自己的眼神後了回去，目視前方。

“你這來回足足有一月，還沒有算上尋找她的時間。若是算上了，這冥界恐是要等上你數月。”

“是微臣考慮不周了。”

冥王擺擺手卻見這老頭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還有何事？”

“王上，小主乃是水晶蘭所化，大傢俬下討論了一番，決養尋一株水晶蘭，重新……”

“你是想告訴本王，你們想培育一株新的水晶蘭，將本王的替換下來？”

還沒來得及說出的話便被冥王毫不客氣的打斷，語氣間的不同，讓臣下很快就意識到了冥王在生氣。

“還是說。你們想要扶持新的小主？”

跪倒在地上的臣下抖了抖身子，明顯是被冥王給嚇到了。

“王上！未曾並無謀逆之心，只是眼下情況危急，迫於眼前的形勢才出此下策。”

“你可知這萬年年以來為何只有她一株水晶蘭成功長出了靈智，修煉出來人形？”

“自然……自然……”

被嚇得舌頭打結的臣下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一句完成的話。

“水晶蘭被怨氣環繞，唯有心底純淨的生靈才能成功的化形。經歷過真正的一生，才會長出情識。豈是你們這群老頑固說培養就能培養的？！”

“王上！微臣知錯！此荒唐謬論絕不會再出現誤了您的耳。”

到底是因為病急亂投醫，冥王擺了擺手。

“下去吧，本王會想辦法的。”

“是。”

直到臣下走遠以後，冥王轉身過來，看著那忘川，這才開始認真思考這辦法的可行性。

若是真的能培育出一顆水晶蘭，倒也不是不可以。

這般想著，他的腦中出現了往日祭月的那張小臉。

——王上，你看我今日這般勤奮，你要不要帶我去人界玩一玩啊？

——我近日事情很多，你就在冥界走走好嗎？

不知為何，他想起祭月的時候，腦中便會接著出現當初在冥界時，屢次拒絕她的畫面。

培養一一株新的水晶蘭，這太難了。

這個方法，他此前不是沒有試過，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純淨的水晶蘭見過忘川的諸多怨靈，也聽見過轉世之人在她身側時的呢喃。她見過太多的人，在這樣亂糟糟的岸邊，保持著一顆純淨之心，不被怨念蠱惑。

從化形開始，便能分辨是非。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是人願培育出來的？

若是有一天真的培育出來了，那株水晶蘭應該是什麼樣的？

冥王回到冥王殿的時候，祭月已經醒來了。

她赤著腳，正站在他的桌案前，背對著他，似乎是在拿他周面上的東西。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祭月這才轉過身來。

見到冥王的你第一眼，祭月愣住了。眼前這個人，好生眼熟。

眼眶很熱，祭月看著他，下一秒，眼淚便毫不客氣的流了下來。

“我們認識？”

冥王同樣看著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交織，隨後便見冥王搖了搖頭，

“不認識。”

這般回答著，冥王卻伸手抹去了小姑娘臉上的眼淚。嘴唇輕動，卻到底是沒有說出話來。

但祭月卻看懂了他的唇，他說，別哭。

她的瞳孔微微震驚，不明白眼前人為何這般“口是心非”，又為何要這樣說。

感受到冥王手指的溫度，祭月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一舉動，連冥王都愣住了。好在只是一會兒，便反應了過來。

頓了頓，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