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曹超反覆勸我,趁早拿下冬夏。但我沒聽他的勸,如今,冬夏走了,離開了。我想,我與冬夏之間,亦再無可能的。
人生總是如此,情愛之事,更難以捉磨。就好像,我不曾拿下冬夏,朱玲瓏輕輕鬆鬆之際,就拿下了我。而且,她還拿捏住了我。
倒是d姐,我倆之間,好像迷迷糊糊中,發生了什麼事,但我醉得徹底,對當晚發生了什麼,全無記憶了。
麗枝與d姐對我的講述,也只是空中樓閣,並沒有我拿下d姐,或者被d姐拿下的實證。
打好孔,我腦海裡仍在回想往事。
素琴從床上跳下去,舉起畫,遞給我。
掛畫時,我恍了一下神,想起冬夏。
她送我畫那回,讓我隨意挑,我相中了牆上那由。她立馬答應,搬來椅子,站上去取畫。她站在椅子上,我則蹲身扶住椅腳。
那天,冬夏闊大的白上衣,我仰頭向上時,無意間,望見了不該望見的風景。
我在床上掛畫,素琴自然望不見什麼風景。事實上,她也不可能像我一樣,去望什麼風景。
這幅畫與陽臺上那幅,明顯有些不同。
素琴站在床尾,校正位置,讓我不時上一點,再下一點。
我掛了幾次,都沒掛正。
好不容易掛正了,才發現畫框後面的掛扣,明顯鬆動了。
若不處理好,素琴晚上正睡得香,畫從牆上掉下來,砸在她頭上,可就麻煩了。
我取下畫,回到客廳,準備加固。
掛鉤的事處理好了,卻發現畫框另有玄機。
這幅畫的畫框,明顯比別的畫框要厚一些。而且,中間有個不易察覺的間隔,像是兩幅畫框,拼合而成。
若是如此,就更得小心,不可破損了畫。
冬夏對自己的畫,看得很重,愛得寶貝似的。房子雖然讓給了素琴,包括這些畫作,但到底屬於她的。她若知曉,我損壞了她的作品,必然對我有意見。
我想了想,讓素琴拿來一把刮刀,朝中間的縫隙,輕輕一刮,沒怎麼用力,縫隙就越來越大。
加大力度,那幅畫框,竟然一分為二。
開啟一看,我驚呆了。
風景畫之下,還另藏了一幅畫。
對於這事,我倒不奇怪。因為,冬夏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創作了。關鍵在於,藏在底下的那幅畫,是幅藝術色彩極濃的畫。
畫上的人,是名男子,用一本書,捂住了臉,但從其他神態、面容來看,與我長得極為相像。
不過,這或許是我的聯想。素琴根本沒發現異樣。
冬夏是畫家,我又是她“弟弟”,她畫一幅自己兄弟的畫,當然沒什麼不大了的。但她不該把畫藏起來,而要大大方方地擺出來,不會有任何人非議。
但是,這幅畫必須藏起來,而且要藏得巧妙,絕不可讓外人知曉。
前面講了,因為這是一幅藝術畫。
畫上的“我”,是一幅原始人的裝扮,連一片樹葉,都沒系掛。
我瞬間想起冬夏醉酒的晚上,難道,她跟我講的,記不得醉酒之夜,發生了什麼,只是託辭和藉口。
實際上,正因為她記得當晚之事,所以才揮筆,畫了這麼一幅畫。因為畫中的我,肚臍眼的部位與模樣,與我的實際,幾無二致。
不對,不對。接著,我連連搖頭。
若冬夏中意於我,為何還喊阿鋒之名,為何和阿鋒複合,尤其現在,還跟著他,跑去大芬開店?
短暫的一瞬間,我神遊八極,沒意識到,素琴就在身邊,也看到了畫的全景。
這時,素琴臉上染上兩片紅雲。不過,她很快意識到什麼,清醒過來,笑著解釋:“藝術家嘛,為人處事,總有異於常人的地方。冬夏也是藝術家不是麼,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在藝術家眼裡,這是高雅藝術。只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看不懂。哦,不,咱們的謙弟,也是藝術家。哈哈。”
素琴如此一番說辭,但並非為冬夏開脫,而想緩解我們共處一室,而看到這類的尷尬。
聽她這麼說,似乎發現,我與畫中的男子有幾分神似了。有了這種心理,我越看,越覺得,上面的男子是我。
思索過後,我將畫框復原,又打一層膠,看不出有被拆開的跡象。
處理完畢,我知道,再掛這幅畫,尤其是掛在臥室床頭,當然不合適了。但還是很認真地,徵詢素琴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