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不斷從皮縫中流出,本就無血色的老臉白如屍體,皮包著骨的手緊緊抓在刀柄上的玉手。
“哈哈哈哈……你殺了我又如何,你對我的恨會全部轉移到我好徒兒的身上,你捨得殺我但你捨得殺他嗎?他可是你最在乎人的外孫啊!
如果我沒猜錯,那個被我弄破女兒身的黃毛丫頭也為了我的徒兒死了吧……”
“閉嘴!”
心裡完好如初的真織彷彿又被這老頭玷汙了一般,林夏抓住匕首猛地一推,胡中月的胸口整個被匕首刺穿。
黑色的血濺在林夏的臉上,慘白的臉上像是爬滿了黑蟲,佈滿血絲的雙眼被額頭流下的血液染得瘋狂無比
即將斷了氣的胡中月笑看著林夏,無力的手替其擦掉臉上的血跡。
“乖徒兒,我一身算命不為別人只為己,死在你這最後一卦上也算是死得其所,接下來你就好好睡一覺吧……”
話音一落,胡中月沾滿血的嘴突然吐出了黑霧,從林夏的七竅鑽入腦子,每一根神經像是被切斷了一般。
麻痺感包圍了林夏全身,四肢開始無力,眼皮越來越重,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諾…好久沒見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嘛…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身子……”
冰冷的聲音晃在林夏耳邊,卻聽不清任何一個字,再也抬不起眼皮的林夏倒在了地上。
……
看著昏睡過去的林夏,胡中月眼裡竟是心酸,只有二十歲的他承受得太多了,他右手緊緊抓著胸口的刀,不讓刀子脫離心臟。
即使眼前模糊,黑藍的眼眸依舊讓胡中月著迷,他伸出左手去抓諾的面紗卻被對方厭惡地躲開。
“就連最後一眼都不給我看嗎?”
諾充滿恨意的眼神盯著她,沒說一句,手中的刀在胡中月的胸口鑽來鑽去。
“你和你母親真像,我知道你對我的恨,也知道你恨我的徒兒,但恨只會每天折磨你,女人需要得到愛的滋潤,你得學著接受他,不光身體,你的心也要嘗試著接受他。”
“不可能!”諾的面紗被無邊的恨吹得不停浮動。
“是嘛……”胡中月滿意的看著充滿恨的異瞳,“你的心可由不得你,我快死了,你應該也想我死得很慘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
垂死間,胡中月看向林夏,“他是天煞孤星,已不能改命,我死得越慘對他來說越好,能拖的時間也就越久,我知道他下不了手,希望你能配合我。”
……
林夏不知昏睡了多久,此時的道觀以被門外強光打量,再無陰森的氣息,胸前玉墜突然碎裂,絲絲粉末滑到了林夏的手心,扎醒了昏睡的林夏。
睜開的第一眼,熟悉的眼眸,陌生的面孔讓他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你的面紗呢!”
諾一句話沒說,頭瞥向身後包裹的白布,任由林夏猜疑。
人形白布躺在道觀的正中央,昏睡前最後一句話在林夏腦海迴盪:諾…好久沒見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嘛…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身子!
淫蕩的話讓林夏瞬間清醒。
“你和他做了什麼?”
諾沒有回答,落幕的眼睛依舊看著那白中偷著黑的百步。
“我問你和他做了什麼!”
“你說話啊!”
在林夏一聲聲吶喊中,諾毫無感情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和你想的一樣。”
血絲瞬間佈滿了林夏的眼睛,整個身體好似被蛆爬滿,噁心反胃遍佈了每一處。
林夏如瘋了一般,爬到被白布包裹的物體旁,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身上。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你這臭老頭為何要一次次玷汙我在乎的人!”
諾看著他,手指微微顫動。
“你如果在乎我,在乎我的姐姐,就替我分了他的屍,將他的四肢,頭顱掛在這山上,由飛來的鳥禽將他啃得一點不剩!”
諾冰冷的聲音如一把利劍懸在他的頭上,看著被黑血染髒的白布林夏猶豫了……
“你怕了嗎?還是說你不想見姐姐最後一面?你根本不愛她?”
“織兒……”
林夏緊咬著牙,用地上的刀扯開了白布。
了無生氣的老臉倒映在林夏瞳孔之中,到死都睜著的雙眼好似在嘲笑他一般,林夏一把插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