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衛的注視下穿過由重兵把守的一段路,宣總管帶著眾人走進了主殿裡的城主休息室。
這裡被佈置上了很多屏風還有從房樑上垂下的綢布遮擋,除了城主休息的床榻其餘地方都看不到分毫。
在那床榻下方佈置了一個案臺,一個髮絲凌亂的人正伏在上面寫著什麼。
房間裡服侍的侍女不多,正在幫談安和磨墨的信雨見到宣總管起身行禮。
“宣總管。”
“嗯。”宣行農回應了一下,“城主的情況怎麼樣?膏參片看著他吃了沒有。”
城主重病的訊息被隱藏的很好,除了信任的人外,不管是城主府內部人員還是需要和城主進行接觸的下屬,能知道的都是放出去的,城主心愛之人重病一類的虛假訊息。
除了早就知道的高建國和路生,其他醫師都難掩驚訝,這可是希遼萊茵的城主,是這個城市最強的人!
如今他們開始擔憂自己的醫術能否治好城主。
若是城主倒下了,城內少不了蕭條動盪一段時間,這是城主候選人上位也無法避免的,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
信雨是負責所有侍女的侍女長,做事自然周全縝密,但她的眉目間滿是憂愁。
“已經壓著他吃下去了,城主中午和幾位將軍議事就沒讓後廚準備午膳,等幾位將軍走後城主就要過來歇下,又拒了我讓後廚傳膳的要求。
如果連膏參也不吃,真擔心他那身子能不能撐得住。”
城主的工作是很繁忙的,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等著他過目,但這幾天城主幾乎一睡下就噩夢連連,還沒辦法不睡。幾番拉扯之下,就連食慾也消退了。
這時在案臺上愁的不知道究竟要如何配藥的談安和加入了對話,“城主中的毒真的很奇怪,按理說以城主的體質別說幾天不睡了,就是幾個月不睡覺也不會有一點事。
但這幾天城主都是被強制睡眠的,這些睡眠不會幫他恢復半點精力反而是在消耗氣血,再加上噩夢也能加速損耗心神,普通的補藥效力太低,但現在就連膏參也快對城主失效了......”
談安和絲毫不顧及形象的抓了抓頭髮,他的腳邊散落著許多古籍,身上只著素白裡衣,藍綠色的外套簡單的披著,一條毯子被他坐在身下。
這時路生髮現案臺上還有一些壓痕和只剩蠟液的燭臺,這人在這裡透過宵啊這是。
“談醫師?真的是你啊,我師傅當初聽過你的講座,他和我說一定要找到你!”
談安和是非常有名的醫師,在整個大陸都很有名。
讓他一舉成名的便是當時他成功醫治了家族遺傳的血液病,之後更是解決了諸多疑難雜症,讓普通人對於治病有了新的途徑。
擁有治癒系能力的幻想種是少數,請他們醫治的費用是一般人負擔不起的,幾十年前阿伊療克倒是會定期免費看診,但現在他們也很少出現在人前了。
談安和遇到過很多次被患者和患者家屬追著感謝的場面,以為這次也是一樣。
“我開講座的目的就是為了將知識傳遞給眾人,只要人們能聽進去,知道如何在自己或他人病痛時減輕痛苦,治癒痛苦,就行了,不需要感謝。”
那腰都快斷了的男子幅度極大的搖搖頭,“不,我師傅不是想讓我感謝你。”
“那他找我做什麼?”
“他讓我跟你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他當時就是聽了你的講座覺得自己也想治病救人,拜師到師祖門下,然後80歲才出師。”
“......”
談安和轉頭對著宣總管問道,“這些就是從民間找來的靠譜醫師?”
宣總管雙手一攤,“當時懸賞令你也看過了,你的醫術是城主也相信的,你都解決不了,於是我讓他們找的都是些偏門的醫生。
奧,還有些是自己接了懸賞來的,萬一高手在民間呢?”
忽略這個插曲,眾人開始給城主看診,一次一人,談安和在一跟著再看看,看看等下能不能和這些人交流出來點什麼靈感。
第一個醫師坐到城主床邊時突然想起來,“城主還未醒來,是否要等等再進行看診。”
雖然著急,但也不能太過逾矩。
“不用擔心,我已經醒了。”途年緩聲說道,他坐起來揉了揉額角,眼下青黑一片。錦被從他身上滑落露出裡面的衣物,是完全不用避諱的整套衣裝。
“城主。”宣總管、談醫師一同行禮,其他人紛紛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