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生迴路宅時是直接從牆上的窗戶翻回了自己的房間,也就沒有發現路宅的大門並沒有落鎖。
路家給某個喜歡走窗戶的人留了門,但某人沒有注意到,繼續走著窗戶。
關好窗戶後路生將“溼衣服”脫下換上睡衣,純白色的短袍用細線在他的腰間繫了個蝴蝶結,完全不適合出現在此間時節的白色短褲覆蓋在路生半截大腿之上的位置。
隨手將腦後髮絲攏成高馬尾用根素淨簪子固定,路生從揹包裡將魚缸和小白魚取出放在床邊的書桌上。
在書桌上放著一碗用棉布覆蓋在碗盞上保溫的薑汁撞奶,底下貼心的也墊了布,路生拿起時碗內的薑汁撞奶還冒著些許熱氣。
這顯然是路危冥或者方鴉準備的,也算是他們之間又一個的心照不宣。
路生坐在書桌前一邊慢慢喝著一邊將手伸進魚缸擼小白魚的腦殼,接連兩晚都出去了的他完全忘記自家宅子裡還有一隻鬼的存在。
每個玩家身份的周圍都有鬼,但路宅裡有路危冥和方鴉在,路生下意識的就將路宅劃分成了安全點。
而此時被路生忽視了個徹底的鬼正縮成一團在縫隙裡看他。
它的狀態算不上清醒,宛如喝了假酒一般,本該毫無血色的臉上此時浮著可疑的紅暈,兩隻眼睛飄忽不定,每當落到路生身上一會兒又會猛地移開。
若非鬼不會流血,它此時就該擦拭鼻下的可疑血跡了。
第一次那是來的湊巧看到了路生出浴,今天這第二次純屬是它一直在蹲。
它沒忘記自己應該出去嚇人,但.......它看著路生那被髮絲遮擋下若隱若現的脖頸,思緒瞬間被打散飄忽不定。
若是能在上面留些痕跡就好了,從肩頸到脊背,白生的雪地上開滿紅梅肯定會好看。
其實按鬼的審美,血跡和傷口才更會激起它們的興趣,但它覺得它不會捨得咬下去的,即使那看上去很香。
它就含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沉浸於幻想中的鬼臉上紅暈越發深了。
將睡前飲品喝完,路生回到床上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裡,睡前沒忘了和長生互道晚安。
等路生睡著後,長生從道具中走出並俯身抽出路生忘記摘下的髮簪。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在那柔軟的臉頰旁輕輕摩挲。
少年的樣貌總隨著他進入的每個副本而有所變化,但不管少年怎樣變化,那顆心始終如一。
好騙的神明,心軟的主人。
長生將椅子搬到床邊,和之前一樣就這麼坐在床邊盯著看了路生一夜。
在房間內窺伺的鬼看到簪子和椅子動了察覺到不對,房間裡還有鬼!但它怎麼看不見?
鬼又往縫隙裡縮了縮。它下意識覺得它不能被發現,否則下場會很慘。
就在這房間內三個生物詭異的平靜下,路生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路生坐在餐桌前吃上了心心念唸的甜湯圓子,路危冥則是喝著粥。方鴉依舊將空間留給兩個互相試探著的兄弟,自己蹲在門口端著海碗盤算著等下要做什麼。
路危冥喝完了粥率先開口道,“今天別出去太久,上午九點前回來一起打掃衛生。”
“這是在這裡過的最後一個告祭節了,記得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節日結束後我們就走。”
“哥要辦的事情辦完了?”路生託著臉,一手用勺子往自己嘴裡送湯圓子,臉頰鼓鼓的,發出的聲音彷彿也帶著一點蜜糖的甜。
路危冥會回到白幡鎮肯定不止是來接“路生”走的,只是接人讓手下來就好,肯定還是有什麼事情要做。
昨夜來路家的人是誰他其實並不在意,只是關於這個哥哥他還是有些東西想要向他了解的。
“路生”的屋子兩天下來他也算很熟悉,“他”喜歡看書,房間裡的書大多是山野精怪和神仙軼事的雜談。
“他”不喜歡太繁瑣的衣物,所以衣櫃裡的常穿衣服全是裁剪簡潔的,稍微繁瑣麻煩些的都被堆在了衣櫃的角落。
整間屋子裡雖然生活的痕跡並不重,依舊能看出一點喜好。但關於人際關係上的痕跡是無,沒有任何痕跡。
雖然背景裡有提到過“路生”不愛出門,他卻總覺得不太對。
不管是夢遊山雜談還是水系神明圖解,實在是過於巧合了。
路危冥既然是“路生”的哥哥,那他應該會清楚“路生”是個什麼樣的人吧?只是他還沒想好要如何向路危冥詢問才不會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