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尹檳收了手,伏地磕頭,話裡帶了嗚咽,道:“六爺。小的罪該萬死。事有莽撞。然小的實是一片忠心為的主子著急啊!聞訊小的就慌了神,是未及與大管事通稟商量,便就先往府裡去了。小地願受罰,然小地忠心可鑑吶爺……!”又微偏頭,向尹迅道:“大管事息怒。是小子不孝,大管事千萬保重身子,方才能起床的……千萬息怒……”
年諒忙揮手。依舊笑得溫吞和藹,道:“大管事、尹管事,實是言重了!尹管事忠心一片,何罪之有,更談不上個罰字!大管事息怒,我倒要替尹管事求個情,尹管事到底是為了我地事急火攻心亂了分寸,方越了大管事行事,這事出有因。又非本心忤逆。大管事且饒他一遭吧。也多保重身子才是!持荊,還不快扶大管事坐下!”
尹迅猶沒順過氣來,被持荊攙扶著,大口喘息,聞言瞧了一晌年諒,忽而推開持荊,撲通跪下,因著用力過猛,身子前蹌。勉強拿手撐住。便即額頭觸地,顫音道:“爺……老奴……”
年諒心裡一頓。忙起身,抓了拐緊著往前走,夏小滿唬了一跳,轉瞬曉得他地意思,忙跨步出去相扶,這會兒年諒身後的小廝也搶步過來,一眾人扶著年諒緊走到尹迅跟前。
年諒雙手託著尹迅地胳膊,卻扶其不動,他嘆道:“大管事這是作何?折煞小輩了!我原是當尊一聲尹爺爺的,奈何你只不肯,怕你不自在放才棄了這稱呼。現下還是叫這一聲尹爺爺,你叫小輩如何擔得起這等大禮?我腿上有傷,不得還禮,尹爺爺是挑我不肯還禮才不肯起嗎?”
尹迅翻手抓了年諒的手,只道:“老奴豈敢!爺……老奴……老奴這……”
年諒又長嘆一聲,聲音低沉道:“尹爺爺打理崖山莊四五十年,嘔心瀝血,方使崖山莊有今日面貌;走前祖母又與我言,萬事有尹大管家如今,尹爺爺這是不信我?”
“爺……老奴……”尹迅攥緊年諒地袖子,嗚咽著,再說不出話來。
最終尹迅還是執意要依著家法責打尹檳,年諒反倒是替著減免,最終又打了二十杖,抬了人下去。年諒又叫人扶尹迅回去歇著,道是明日再理賬不遲。
瞧著眾人走出去,夏小滿扶了年諒回去更衣,因問道:“你信了?”
年諒挑眉道:“信了誰?”
夏小滿撇嘴小聲道:“當然不是尹檳。信尹檳,哼。”那真是見鬼。尹檳是個魯莽的傢伙,實不擅長演戲。而尹迅,她也看不透。他瞧著比吳萇真摯得多,可薑是老的辣,他道行也比吳萇深啊。
尹迅老爺子麼。年諒回想幾次見他的情形,心裡一嘆,口中淡淡道:“那要看他信我不信。”
未進內院,便有小丫鬟跑來回話道是管家媳婦們都後面等著二奶奶訓話。
夏小滿搖頭道:“也沒什麼話,明兒一起說吧,今兒先歇歇。叫小韋嫂子她們也歇歇。”
小丫鬟應聲下去。
方才路口相迎地都是男管事,以尹檳媳婦尹張氏為首地管家媳婦們便沒跟著去,只在莊內相侯。匆匆見了一面,這二奶奶就同爺一道前堂廳裡接見管事們了,管家媳婦們便在後堂議事廳裡等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小韋嫂子等府裡過來地人閒話,試圖套出些二奶奶的秉性來。
這等了好一會子,小丫鬟來傳了二奶奶地話,眾人也就散了。尹張氏原就惦著丈夫地事,一打聽,又是被打了,忙不迭往家裡去。
剛進了門,就見尹檳床上躺著,那一張黑臉都變白了,口裡罵著擦藥的丫鬟,直叫下手輕些,她便極是心疼,忙接丫鬟手裡藥膏,坐到床邊與他塗抹,眼裡汪著水,卻是咬牙道:“憑怎的,還有多少年的勞苦功高在裡頭!他小小年紀,怎的就這麼狠的手?!”
尹檳罵道:“閉嘴,你知道個P!哎呦,我說你TMD下手輕點!……不是他,是老爺子還不依不饒的!”
尹張氏聞言手下一滯,尹檳立時疼的大叫,直罵:“你TMD要老子死啊?!”
尹張氏也不是好性兒,這一惱。又狠狠按了下。然聽了他大喊大叫又是心疼,便是又揉了揉,恨聲道:“老爺子可是糊塗了?!素日再不待見,你不也是他親生的兒子?便是一百個不如意,也沒個讓親兒子死地道理!”
尹檳哼哼兩聲。也不言語。
夫妻倆正說著,只聽外頭遠遠傳來咳嗽聲,又有小丫鬟喊著請大管事安。尹張氏忙站起身。扯過被來給尹檳蓋了,抻抻衣襟,抿抿鬢角,往外頭來。
尹迅在門口站了,等了片刻,見兒媳婦出來行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