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順著一處花障走著時,忽然隱約地聽見一句:“你搞麼子?老子……”聲音頗大,帶著惱怒,然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另一個聲音低沉冰冷而短促,卻因隔著遠聽不太清。
她的頭皮倏地一下。像過電一樣。立時頓住腳,攥著豆蔻的手不由一緊。豆蔻一怔,剛待問,她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她開始心跳加速,四下張望了一下,並無人,當是在花障那邊兒,那面是什麼來著,她腦子一時錯亂起來,就只剩下那個典型地南邊兒口音。
……那日劫匪的口音。
鎮定,要鎮定。
她瞧著跟著精神緊張起來的豆蔻,勉強擠出個笑來,想低聲安慰,可是又不敢出聲,那個匪會不會像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一樣,耳聽八方,任何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不會,不會。那邊兒是兩個大花池,這動靜,隔著遠,跑還來得及。可往哪邊跑?唔……聲從哪來?
她深深吸氣,穩了穩心神,側耳聽了,卻是再無聲息,這心裡越發沒底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發現了,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殺手一樣潛身往花障這邊來,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會有一把尖刀從花障後面穿過來……
不行,她甩了甩頭,暗罵自己,不要往恐怖片上想,趕緊出園子要緊,然後……喊人。
虧得崖山莊送來十五個男丁,雖然也許在武林高手面前那些人就和蘿蔔白菜一樣只有任人砍的份,但,但是,人多總比人少好,今天來賓也多,帶的長隨裡應該有會點子功夫地吧,要有保鏢就最好了……
一瞬間,地圖在她腦海裡格外清晰。往假山去,那邊繞過去,然後東邊兒角上有幾間客房,實際上是給客人上衛生間用的,那邊應該有當值小廝,當時指派過兩個人來著。
她安撫性的拍了拍豆蔻,再次做了噤聲動作,拉著那雙小手,快而輕的一路往假山那邊走去,頭也不敢回。
有人就行。有人就好辦。本來今兒有席面,人手大抵安排在廚下席上,何況剛才又出了事,肯定都往那邊支應去了,這會兒左近連個人也沒有,等找著人地……
剛才出了事……
她陡然清明起來,不由皺了眉,方才,不會是這倆劫匪混進來搗亂的吧?竇煦遠?……董雷?!她腳下越發快了,腦子轉得也越發快了,這叫什麼事?竇煦遠到底要做什麼?示威?!他不敢作案吧,作案了他能跑得了?今天多少“貴賓”!不敢,他應該不敢……
她正想著,忽然覺得豆蔻在拽她。“怎麼?”她偏頭問。卻聽見……
“……小滿。”不願看見地,就是你姚庚啊!!!
看著扶著假山石站起身的姚庚,夏小滿欲哭無淚了。這TMD什麼命啊。
不過……碰到姚庚也比碰到匪好。遇著人。安全係數就大一些。
想到身邊兒的是豆蔻。她心裡又穩當了些,勉強擠出個笑容,衽斂道:“見過姚二爺。怎麼在這邊兒坐著?”
姚庚是席上喝了幾口悶酒,被年家小廝領著去解了手,走到園子裡忽是胃中攪合,酒菜盡數嘔了出來。小廝要扶他客房去,他嫌氣悶,只道與那邊假山擇塊平整石頭坐了吹吹風醒醒酒便好。小廝便依言照辦。然後跑去給他倒茶。
姚庚這坐了一晌,歇得差不多了,也沒見那小廝回來,自己回去又恐找錯路,在人家園子裡亂撞總歸不好,正猶豫間,卻忽然見小滿從那邊過來了。
他原本還當自己喝醉了,恍在夢中花了眼。使勁揉了揉眼,那人越走越近,不是小滿是哪個?只是小滿眉頭緊蹙,臉色不大好。腳下也極快,……並沒有瞧他。他心底嘆了口氣,她總不看他。又是那個酒樓上的小丫鬟認出了他。還伸手去拽她。
他扶著山石站了起來,到底喚了一聲,小滿……
她卻笑得勉強,又叫,姚二爺。
姚庚微微闔目,復又睜開,也是笑得勉強,拱手還禮。
他客客氣氣大概說了原委。夏小滿琢磨著。那小廝八成去取茶半路上叫人逮去流觴亭拉架了,這才把姚庚晾在這。
唔……莫非。老天不是耍她,是送了她個保鏢?她猶豫了一下,這保鏢能用不?會不會連累他?還有啊,會不會連累她?!到底從前……哎,沒事她可以說失憶,要讓人撞著倆人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