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要細說年壽堂的事,如今也不想提了,末了只順著夏小滿的話,淡淡道:“你省得便好。”
屋裡陷入沉寂,小裡間燃著木樨,香氣漫出來,愈發濃重,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夏小滿雙手在袖中悄悄握了拳頭又鬆開,鬆了又握,反覆幾次,也沒聽見年諾的動靜,她就覺得大姑姐在瞧自己,便也不敢偷眼去看,免得對上目光,還不知道說什麼好。更加尷尬,便只無聊的握拳頭消磨時間,腦裡也是山路十八彎的轉著。
忽然外面傳來輕輕地叩門聲,年諾揚聲問了,外面回說年府有人過來尋二奶奶。
什麼是如聞天籟?這就是。
夏小滿強板住臉不露喜色,偏頭去瞧年諾,似有請示地意思。年諾掃了她一眼,揚聲讓人進來。卻是采菽。
采菽進門先行禮問了好,然後奉上來個拜帖匣子。道:“二奶奶,府外有位夫人來訪。門上回說二奶奶不在,那夫人也不肯走,也不肯約改日,便就一直等著的。門上回了內堂,青櫻姐姐不敢做主,叫奴婢過來尋二奶奶示下。”
她說話間便是捧著匣子往前遞,忽想到遞與誰的問題,便是遲疑,見年諾抬手往夏小滿那邊一擺。她鬆了口氣,奉了過來。
花梨木百寶如意拜匣內盛浣花箋,紙有花香,字型飄逸,落款是“舒韻如”。這個名字未冠夫姓,卻被稱為夫人,有點奇怪,當然,也不排除夫家姓舒或者自報閨名以示親近的意思,只是。這舒姓……瞧著匣子箋紙都不尋常,當不會是普通人家,夏小滿來玫州時日不久,也沒跟著四處交遊過,卻因持家總幫著備禮,這玫州府的大戶人家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卻是沒聽說有姓舒的。
而且。她也算沒名沒姓的,這樣的人巴巴地上門來找她什麼意思?當著年諾地面兒,也不好直接問采菽更詳細的,至於這帖子給不給年諾看,這個,這個……
年諾瞧了她一眼,見她垂著眼瞼,眼珠兒在眼皮下滴溜溜地轉。便輕咳一聲。淡淡道:“既是家中有客,便去與姨夫人說一聲。家去吧。晌午我在這邊,家裡不用備我的飯了。”
夏小滿心裡唸了聲佛,忙疊了箋紙站起來,陪笑道:“如此滿娘先告退了,晌午再來伺候姑奶奶用膳。”
“不必了。”年諾撂下眼皮,道:“下晌我自過去。”
跨進年府院子,夏小滿才長出口氣,擺弄著手裡的匣子,心裡琢磨著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呢。不過前面官差還在呢,這事可別攪合到一塊兒去,忙喊採藻道:“去請客人從東角門往松筠廳去。”又問采菽道:“哪裡的夫人說了嗎?”
采菽只盯著那拜匣苦笑,道:“就是方才奴婢回稟的,旁的奴婢實是不知。”見夏小滿臉色不大好,想起前兒才處置的門上地小廝,忙道:“門上曉得二奶奶的規矩,只這位夫人車駕端得氣派,又是客客氣氣的等著也不肯走,門上不省得是哪家的,不好勸走,也不好就這麼擱在門口,這才稟了內堂。”她聲音壓得越發低,近乎耳語道:“二奶奶,這不方才大姑奶奶過來……是小韋嫂子叫奴婢去的紀府。”
夏小滿一頓,隨即一笑,領情領情,確是解圍。瞅了身上衣裳挺立整,也不用換了,便直接往松筠廳拐去,因問道:“青櫻呢?”
采菽回道:“青櫻姐姐在配藥上。”
夏小滿點點頭,吩咐道:“告訴青櫻去,大姑奶奶晌午在紀府用膳,她這邊兒忙完了若無事,便過去請安。還有,大姑奶奶說不用我過去了,晌午我在家裡吃。”
采菽領命去了。
夏小滿這才抬前腳進了松筠廳,瞧見來人,後腳便是頓住。
TMD。果然是位神仙。
花仙子今兒不扮金花娘娘了,一身藕色衣裙繡飾淺淡蓮紋,耳上墜的頭上別也是碧玉荷葉簪,瞧著簡潔清爽,沒有半點兒娼家味道,純良得一塌糊塗,這手裡再提溜朵荷花那就是何仙姑了。
您老是cosplay玩挺好啊?混社團的?夏小滿暗自翻著白眼,勉強把後腳挪了進來。這個女人實在……忒膽大了吧?咋就盯上她了呢?道上堵了不行再登門拜訪,就不怕她亂棍將伊打出去?
別說,她還真就不敢。趕這個時候……想起她寫的“提防董雷”,夏小滿這心裡也突突的,現在衙門的人可還在前堂坐著,這個女人到底想幹嘛?
“二奶奶。”顏如玉儀態萬方地起身施禮,滿面春風。好似全然忘掉了上次見面地不愉快。
夏小滿扭頭瞧了一眼跟著的小丫鬟,尋了個由頭都打發了下去,只留了茴香和採藻兩個。然後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