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還有機會,給自己謀劃了一條路。可如今……
她瞪著眼睛,想生吞了青萁一般。說著猶不解恨,手邊能觸及的東西盡數擲了過去。
“小姐!!”紅豆閃身躲過,放下青萁,大著膽子撲過去。抱住顏如玉地胳膊,道:“小姐息怒,小姐息怒。仔細身子……”
顏如玉一把推開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賤蹄子,若斷了老孃地路,你們便也別想活了!”
“小姐想要什麼,奴婢給小姐尋來便是……小姐息怒,息怒……饒了奴婢們吧……”紅豆撞到了車廂上,忍著疼,急聲道。一雙小手卻是不斷把小姐周圍硬的沉地東西偷偷撇到地上。
想要什麼?顏如玉扶著車廂。喘息著,闔了眼。想要……
脫籍。回京。乾乾淨淨的坐產招夫。找個能駕馭的人踏踏實實過下半輩子。
想要。一條路。
一條出路,而不是,退路。子匣子,點了六十兩出來,拿個小匣子封好,準備給凌家;又拿二十兩出來,繡囊裝了,準備給紀靈書。這是先前說好的紅利,是她的道德底線。
如此,凌二那邊,算可以放下了,六十兩,若做生活費,便算上養病,三四年也沒問題;若開個小攤子,也夠本錢。她嘆了口氣,看著剩下的一百二十兩,猶豫了半晌,拿了兩張五十兩地銀票出來,揣到隨身荷包裡。
茴香打外面回來,進門交了差,道是門上都交代好了。又道:“奴婢瞧著爺回來了,想來必是要尋主子的,主子不往上房去?”
夏小滿點點頭,道:“就過去。”又指著桌上兩份銀子,道:“匣子,一會兒叫小韋嫂子尋人送去城南凌家,採藻跟車去,只說是先前說地紅利。採藻聰明著,當知道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你再點她兩句。那繡囊地,一會兒私下捎過去給表小姐。”瞧著茴香一一應下,她才整了整衣襟,往上房來。
暖閣裡,年諒才換好衣裳,見她進門,笑道:“大姐過來了。”
夏小滿勉強擠個笑出來,道:“方才我去紀府探望表小姐和小少爺來著,正趕上大姑奶奶過去。”
年諒一怔,道:“你見著大姐了?”隨即揮手打發丫鬟們出去,皺眉道:“大姐怎麼說?你怎麼回的?咱們莫要說兩岔去……”
夏小滿翻著白眼,就知道要求別說兩岔,可也得有前提基礎啊。她輕咳一聲,把年諾和自己地對話簡單複述了一番。年諒聽她兜著圈子往自己身上繞,不由一笑,道:“虧得你機敏。這麼回甚好。回頭我與姐說便是。”說著又拉她身邊坐下,正色道:“說來,不曉得衙門耍的什麼花招,方才來了位師爺,張口閉口的匪患,一副他們平了匪救了年壽堂地模樣………我瞧倒是七分賣好!而於你……隻字未提,沒說什麼奪藥,更沒說挾持……”
夏小滿一張臉繃得緊緊的,手心似乎又有汗沁出。年諒覺出她的緊張,忙攬她過來,摩挲她後背,道:“滿娘莫怕,無事,真個無事。方才我與方先生商量了,瞧衙門的意思,竟似不知下晌你曾到過年壽堂,還敢信口開河誆騙於我!真是可笑。然瞧著不似故意為之。年壽堂那邊被衙門封著,派去地人都被擋了回來。到底死了多少人也不曉得,若如你所言,動靜不會小,我已著人往衙門口盯著,只玫州不如京裡,沒法子曉得詳細。”
夏小滿抱著他,慢慢平靜下來,想想那個時段,寂靜的甕子巷,尋常的馬車……夥計死了,如果年壽堂前廳上地人都死了,那麼確實沒有人知道她去過年壽堂。
這,是福是禍?
或者是等價交換?衙門不追究她的事,也讓年家不追究他們的事?
“匪患……青天白日的,藥鋪裡發生匪患,不劫錢,劫藥又不是多貴重的,人參都沒碰……”夏小滿似是自言自語輕聲道。
“不過衙門說辭。我只含混應付過去,待問了吳家父子再論,還沒去見吳家父子,想先晾上一晾,拖得他們心裡沒底,方好問話出來。哼,這等人……”他覺出懷裡的身子微微一僵,忙緊了緊胳膊,唇落在她腮邊,和聲音一樣輕,安撫似的。“別想了。滿娘。萬事有我……你且安心……方先生那邊也出了幾策,只缺得力之人,待我見了姐姐姐夫再細商量。”
她低低嗯了一聲,放開,不想了,他才是原住民,比她更適合分析解決這類事情,她只需要說實話,提供實際資料。
說實話。她蹭起身,掏了銀票出來,給他看,說了顏如玉過來的事挑能講地部分講了,然後直言賣了被顏如玉盯上地“工匠報恩制的匣子”,又道與工匠和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