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諾撂了茶盞,只道:“侯廉孝根基不牢。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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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沒準備虐夏小滿。但沒有人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永遠不可能取悅所有人。()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19、大姑姐②
說曹操,曹操到。
屋裡姐弟倆正說著竇家,外面茴香蹭到門口,並不敢進來,只在原地福了福身,回道:“爺,二奶奶請爺示下,竇家遣人送禮過來……”說著小心翼翼的亮了亮捧在手裡裝禮單子的拜匣。
年諾一怔,瞧了眼年諒,低聲道:“真是叮上了。”
年諒苦笑一聲,道:“要不怎的問姐他家。”說著點手讓茴香進來。接過花梨木拜匣,展開泥金禮單子,卻見上面寫的不是擺設就是盆栽。賀喬遷,倒是應景。
接過年諒遞來的禮單,年諾掃了一眼,冷笑道:“他倒是乖覺。他先你幾日到的玫州,這當是侯廉孝授意過的。”
她又抬頭,瞧了眼茴香,問道:“滿娘怎麼說?”
茴香忙福身道:“回大姑奶奶話,我家二奶奶聽是竇家,未動拜匣,直接叫奴婢奉來請爺示下。”
年諾眉梢一挑,道:“倒還有些分寸。”說著撇頭去瞧年諒,等他說話。
年諒卻也瞧著大姐,等著她開口。
聽大姐剛才話裡話外的,似乎對這個侯知府十分不屑,想來兩家關係並不好。既然侯知府許了竇家過來他這裡送禮,怕也是向胡家示好,那他收或不收,多多少少也帶著胡家的態度。因此想聽聽大姐的意思,總不能與胡家添麻煩才是。
兩人這大眼對小眼,都是一怔,隨即都是一笑。年諾看著巴巴瞧著她的弟弟,面上眼底盡是笑意,低聲道:“這會兒倒想起你小時候那眼巴巴等點心的小模樣……”
幼年時年諒每次臥床。都不曉得要吃多少稀奇古怪的偏方。又多有幾口,有次方子便讓忌蜜餞甜品的。他自小吃藥慣了,並不畏苦,不是那非要讓人用蜜餞哄著才肯喝藥地,平素便是讓他吃糖他還未必肯吃,可這一告訴不許吃,偏他又惦記上了,便每每可憐兮兮地瞧著兄弟姐妹們捧著點心匣子大快朵頤。
“四哥老是特特拿點心來饞我。”年諒笑著搖了搖頭,回憶道:“每每都是姐攆他走。那回姐見我可憐。偷偷掰了小塊點心給我,叫含著借味兒,不許咽……”
年諾眼角閃了水光,輕輕嘆息。年諒眼窩也有些酸,勉強一笑,道:“如今可是又來尋姐庇佑了。”
年諾拿了絹子拭了眼角,笑道:“何苦說這些外道的。”她目光轉回那禮單上。淡粉的指甲劃過紅貼金字,道:“收了吧。瞧瞧他還能出什麼么蛾子。”
年諒嗯了一聲,略帶疑慮道:“那姐夫那邊……”
年諾道:“你不必多想,和你不相干。”說著抬眼看了茴香,不再言語。
年諒裝起禮單子遞與茴香,道:“告訴滿娘,收了,入賬。”他想了想,又喊了茴香回來。吩咐道:“叫滿娘開庫,拿兩件竇家上次送的瓷器過來。”
茴香應聲走了。
年諾一皺眉,道:“也不必讓我看那瓷。你還真想做這買賣不成?”
年諒道:“倒也不是。總是想著這貢瓷……”
年諾冷笑一聲,道:“竇家,哼,不過商家耳。若說他謀貢瓷。實是不自量力!他能得貢冰的差事,也不過因著佔了地利。這玫州便是有好瓷,也落不到他手裡去。”
年諒忙道:“也只是我這麼一想罷了。原是覺著竇家既有個知府靠山,又實不缺銀子,尋我也是無益,故此想到貢瓷……或是,唔。姐。這知府何時到任?”
年諾端過茶盞,拿著碗蓋撇了撇茶湯。聞言一頓,緩緩道:“若是論三年一任,侯廉孝還剩這一年。然我也說,他極善鑽營。再瞧今上如今這……實是難說。”
年諒也是無語了,搖頭嘆氣,端了茶盞喝了口茶。他最清楚不過,這法理之上還有個聖命。
年諾又道:“你是不知。玫州是什麼地方?世家望族巨賈,皆如磐石。這知府靠山並不穩固。何況,侯家只是東南郡縣小吏,只這一個侯廉孝出息了,中了二甲,又善鑽營,先後投在幾家大人門下,才謀到今日之位,實是全無根基可言。他想謀些什麼,難。”
年諒點了點頭,道:“原也是想問姐這些。因是對玫州境況全然不知,……便也想著,請姐夫尋個門人助我雖不是入仕,然畢竟在玫州,受姐姐姐夫庇佑,怕有些不曉得不妥當的,與姐夫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