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才建廠時,因著家業大而後臺不硬,常被地頭蛇勒索,廠房玻璃被砸了多少次,後來經人搭線認識了那小舅子。打著合作的招牌,每年花上一百五十萬塊買他家的紙箱,把這小舅子變成廠子的供應商,關係造得槓槓的,再有人過來鬧事。公安局直接出兩輛警車廠門口一停,全滅。
這只是一場交易。就看你地成本核算,如果你認為每次地頭蛇來打砸廢掉的錢要比一百五十萬更多,那麼這劣質紙箱哪怕一個也用不了也沒關係。
竇家此舉也差不多這個意思了吧,你年諒若是股東之一,便有責任和義務為“咱們”的生意護航。
只是。竇家在玫州有個知州做靠山,還用得著年傢什麼?
屏風那側的席面上,年諒也拿著那青白釉的瓷碗細細端詳了半晌,嘴角一挑。笑道:“這品相確實不錯。竇四爺慧眼,收此瓷窯定是生意興隆,諒先給竇四爺道喜了。只是,諒雖略讀了幾年書,與生意卻實不在行,此去玫州也只為養傷,竇四爺地事。恕諒愛莫能助。”
竇煦遠臉色絲毫未變。笑容依舊,道:“六爺自謙了!其實這生意也沒個什麼。咱們這等粗人都做得來,何況六爺這樣的飽學之士!六爺放心,竇某這生意說來也尋常,不費什麼,所求六爺不過幫些本錢,算做一股。六爺可是國舅爺、金貴人,哪裡敢讓六爺操勞,便派個賬房來公中督帳便可,竇某可斷不敢差了六爺地……”
他說著頓了頓,指著在座幾個大戶商賈,道:“說起來慚愧,原不敢開口求六爺相幫,實是這竇某這幾位朋友,都有些事故,一時籌措不上銀子;再者這幾位也都是本地的,離著玫州也遠,竇某也不好讓他們扯著長線不是。”
那幾個被指的商賈紛紛笑道:“國舅爺,四爺可從沒有虛言,先前確問過某家,但某在州的生意還佔著銀子……”
“……初時還沒瞧見這瓷器,尚不敢說什麼,這會兒瞧見了,實是穩賺的生意!可惜了一時週轉不便,不然定要入上一股……”
“……國舅爺還信不過四爺地手段麼?”
“……國舅爺若是手頭寬裕,某敢提頭擔保,這生意定賺個盆滿缽滿!”
年諒只聽著,反覆摩挲著那碗,但笑不語。
因著當年大秦太祖皇帝堅持“士農工商”並重,駁斥“重農抑商”的論調,所以大秦一朝,商人的地位雖然也不是多高,但也遠沒有歷代那般低賤。然到底還有些讀書人內心深處始終認定“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比如紀淙書。
紀家也是有鋪面有生意地,又主要靠著租子營生,雖是母親打理著,紀淙書未曾沾手,也不懂什麼,可也不敢歧視商賈,只是,這若能走仕途,他是絕不會從商,若有人勸他經商,他多少還是會鄙夷。
他先前看著那青白釉地碗碟,覺得還算素雅別緻,當這些人一提到要拿這碗賣錢,他突然就覺得那碗碟惡俗起來,便就撂下,瞧了一眼身邊的年諒,想起他說自己不懂經商,便低聲道:“聖人云,君子知之曰知之,不知曰不知,言之要也;能之曰能之,不能曰不能,行之至也。
內不自以誣,外不自以欺,表弟先前所言行商之事,亦是此理。”
年諒無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勉強維持著微笑,向他低聲道:“謝過表哥教誨。諒謹記。”
竇煦遠半眯著眼睛,抹了抹唇上的短鬚,一直注意著年諒的表情,見紀淙書臉上露出不屑又向年諒說了什麼,年諒卻是不動聲色,他心裡不由翻了個個,聽著幾個幫腔的說得差不多了,便揮手笑道:“謝過諸位抬愛,竇某實沒有諸位說的這般本事,但竇某卻有一個敢擔當旁地竇某不論,若經營不善,是萬不敢連累朋友地,賠多少皆算竇某的。六爺你看……”
賺了你抽紅,賠了你不用管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已算得是明著送錢了。屏風那邊夏小滿放下那瓷碗,笑眯眯地謝過韓姨娘極力推薦的一道炒鹿脯絲,由著小丫鬟過來佈菜,嚐了兩口,便是不愛也應和著讚了兩句。心道,盛情難卻啊。越是這樣,越……
只聽年諒笑道:“竇四爺義薄雲天,諒著實佩服。然諒無端佔個大便宜……”
竇煦遠忙道:“六爺折煞竇某了,哪裡是便宜,是竇某現下實是缺銀子。厚顏相求六爺,六爺肯幫忙。竇某感激還來不及,還有什麼好說的!”
年諒擺手道:“竇四爺客氣了,好意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