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疑心這是個圈套,這裡未必不及府衙兇險,許是同那藥鋪一般,都是引他兄弟二人來,好一鍋端。也是藝高人膽大,也是去府衙麻煩更多,他到底選了跟過來看看。存了個“萬一”的心思,但這一路也是仔細看了周遭狀況,琢磨好了後路地。
這會兒聽了夏小滿這句雖然氣勢不足但是語意冰冷的話,他那點兒“萬一”的心思也擰了三擰,手鉗得愈緊,眼睛迅速掃了周圍一圈,警惕地盯著各個死角。
一旁那帶口音地漢子手裡提溜著豆蔻。見他們僵住。便有些不耐煩,催道:“老二。快些!”
那冷臉的漢子回過神來,哼了一聲,架起夏小滿道:“鷂子放出去了,若你耍詐,咱們交代這裡,自有人來滅門。”說著撒開手,推了她一把,喝道:“提藥。叫送出來。”
他們不肯進門自然是提防她使詐的,其實她也鬆了口氣,到底往裡頭去要好幾道門,若是全關上,也能阻這些倆人一會兒吧。只不曉得這倆人有多神奇,會不會走壁。但無論如何,總比在內部好。
她心裡又踏實了些,雖是半架著紀靈書本就站不太穩,被這一推,又踉蹌幾步,卻是打起精神來扶牆撐住身體,挪了兩步,夠著門上機關暗匣裡地絲絛,拽扯幾下,裡面門房中的鈴鐺便是搖了幾搖。
一個婆子跑來應門,正是主院的粗使婆子,算是夏小滿心腹的。夏小滿出門時特地安排她下晌來這邊幫著留門的。這會兒她見著夏小滿,便陪笑道:“二奶奶回來了,爺還沒回……”忽然瞧見紀靈書這般,唬了一跳,忙接過來,道:“這是……”
夏小滿聽得年諒不在,無端鬆了口氣,道:“咱們出去馬受驚了,嚇著表小姐和豆蔻了,我還沒事。”她回身一指身後兩個漢子,道:“多虧這兩位……壯士搭救。你把表小姐送回我房裡去,再叫人去配藥上,要椿皮、三七、血竭、末藥、熊膽……每樣三斤,不,五斤!包好了送過來。”
那婆子雖瞧著那兩個漢子心裡犯嘀咕,但聽主子這麼說,便忙行了一禮,道:“謝過兩位壯士大恩,快前面請吧。老奴去叫青櫻姑娘……”
夏小滿忙道:“別去喊青櫻!”不能搭上倆!
那婆子一怔,夏小滿勉強擠出個笑來,道:“這兩位壯士著急,不便多留,回頭再好生謝過吧。你快些去叫配藥,我就在這兒等著。快去。”見她扶著紀靈書,又去瞧那漢子手裡的豆蔻,便道:“沒事,先送表小姐回去,小心著!叫請大夫………別去年壽堂!就近請,要快。也別告訴姨夫人去,省得她老人家惦記。”她頓了頓,認真道:“彭婆婆,這不當說的,不當叫人看見的……”
那婆子忙道:“老奴省得。”說著還想請夏小滿進門,哪有二奶奶門口站著等地道理,但見夏小滿臉色不好,便也不敢多說了。粗使婆子,有的就是一把子力氣,這廂抱起紀靈書,大步流星往回走。
夏小滿轉身倚靠在牆上,大口喘著氣,伸了伸手,示意他們將豆蔻交到自己手上。那帶口音的漢子便要走過來,卻被那冷臉漢子拉住,他瞥了一眼夏小滿道:“藥無事。你無事。她無事。”卻是他看此處不像能藏兵的,但若是有弓箭手,可是不妙,到時候少不得用這兩個娘們當盾牌,豈能放了?
夏小滿雖然沒想到他那麼多彎彎腸子,卻也知道是被當人質了,翻了個白眼,不再言語。
少一時。配藥上當差的二等管家年帶這兩個小廝跑了過來,一頭是汗,氣喘吁吁。夏小滿見了直皺眉,又見沒拿藥,可是急了。忙道:“藥呢?!”如果自家也沒藥了,蒼天,真要絕我嗎?
那兩個漢子也是瞪圓了眼睛。差一點兒就把身上藏的刀拔出來了。
年體胖。跑了兩步便是累得不行,這會兒扶著一個小廝的肩膀,行了禮。喘著粗氣道:“二奶奶別急,小地是怕小子們傳錯話了,特來問問,可是五斤?!這份是幾兩地?怎生個包法……”他這會兒恰在藥房裡整理,一聽五斤,登時傻了,哪裡有論斤抓藥的!聽聞是二奶奶著急要藥,他不敢怠慢。便親自跑來伺候著。
夏小滿急道:“五斤!不用分,每樣包一大包!紙不夠大,拿抬盒,拿筐!”
年忙點頭,卻又搖頭,道:“二奶奶,這裡著實有金貴地。怕沒五斤。這熊膽……”
夏小滿可是真急了,喝道:“趕緊的。有多少拿多少來!哎,不對,留點兒給爺配藥的,餘下的都包上!”
年忙哈腰行禮應聲往回跑。
熊膽,凌家!夏小滿這會兒心裡穩當多了,血液迴圈也正常了,腦子也開始轉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