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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了。還有就是配藥上年和幾個小廝。”

他點了點頭,道:“甚好。配藥上的人也都是信得過的。”他頓了頓,瞧了她兩眼,只道:“你……且洗著吧……也到飯時了。”

她點點頭。

他拄著柺杖,噠噠噠的走了出去。

她鬆了口氣,喊了茴香進來,道:“遞條手巾給我,不洗了。餓了。吃飯。”

夏小滿嘆了口氣,不曉得是誰這麼具有人文關懷,但實際上,她還麼忌諱到這個地步。畢竟,沒有親見,還是差股勁兒,況且,現下官方說法,只是死了年壽堂一個小夥計……

她這會兒忽然清楚地想起那個小夥計的容貌來,他一頭是汗急聲讓她迴避的模樣,他倉惶逃走又漠視她命令的模樣,他似癲似狂指著她叫囂東家有藥的模樣……以及,他最後的慘叫聲。

因著他不肯扶她,後又出賣整個年府,她還磨著牙想著等脫身了,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可知道他真個死了,她還是有些恐懼。

其實殺一個人可簡單了,可以一點兒聲息都沒有就處理了,偏那帶口音的漢子要讓人慘叫出來。是……警告她。恐嚇她?那他地目地算是達到了。這會兒一想到,她還是一哆嗦。

“怎麼?”年諒停住筷子,問她。

她連話也不想說,只搖了搖頭,又埋頭吃飯。吃不下也要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暗暗對自己說,怎麼的也要挺著。看看這後福不是……

他在琢磨著和方先生地談話。瞧她這樣,也只有嘆氣得份,什麼也不想問。什麼也不想說。

一頓飯味同嚼蠟。

這一夜便是早早安置了。

夏小滿原以為自己會輾轉難眠,結果卻沒有,她身上極乏,眼皮極沉,好似一沾枕頭就很快墮入一片黑暗。不曉得過了多久,她只覺得身子越來越沉,想動也動不得,好像被重物壓著一般。她似乎清醒,又似乎混沌,不知怎地腦子裡閃過一個恐怖片的名詞,鬼壓床,激靈靈激出一身冷汗,那小夥計不同表情的幾張臉就鑽了出來,在她眼前晃啊晃。還有豆蔻說的。青衫青鞋上,滿是斑斑血跡。青紅相映,越發詭異……

“茴香!”

她聽見年諒在喊。短促的,焦急地,一如命令。她心裡輕嘆,這個身體好像被培訓出來了,對他的聲音有特別感應,無論睡得多死,只要他出聲,都能一下子醒來。她醒來了麼?她想告訴他,今兒外面大床上當值的不是茴香,茴香叫她派回去守著豆蔻了。可她怎樣也發不出聲音來!

她越發害怕了,越發掙扎,可是動不了,也出不了聲。

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如從高空墮下一般,身子猛烈一顫,驟然睜開眼,也“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一室燭光,她終於醒過來了,大口喘著氣,呆呆望著天棚。

“二奶奶……二奶奶……可要茶?”一條溫熱地帕子貼上她的額頭,擦去冷汗。她撇過頭,見是采菽。

“好……”她覺得口乾舌燥,聲音也是片片龜裂。

“滿娘……”年諒的聲音傳來,“魘著了?”方才聽見她含混地嚎叫,便知是魘著了,他腿不便利,忙去喊茴香已是慣了,滿娘在房裡,外面便是茴香。這喊出口,采菽應聲,才想起來今兒是采菽外間當值。

“唔。”她再次想起從前看的那些恐怖電影,不由一哆嗦。她忙順著胳膊摩擦一下,試圖抹平那些雞皮疙瘩,這才發覺身上已是被汗溻透,被褥都浸溼了。她不由苦笑,血一出那麼多,汗也是,她是水做的嗎?

“二奶奶……”采菽端了茶過來,一手遞茶,一手去託她腦袋。

夏小滿忙道不用,已是全然清醒過來,一骨碌坐起身,接過茶來一飲而盡。屋裡到底沒暖和到那等程度,她身子有汗,這麼一晾,不由一哆嗦,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二奶奶快躺下!”采菽忙去扶她,摸得她身上都溼透了,再摸被褥也都潮著,忙道:“二奶奶先躺著,這床被睡不得了,奴婢去取新的來。”

“不用了。”夏小滿趴了回去,拿被裹住自己,抽了抽鼻子,道:“就這個吧。還能暖和點兒……”

她已經夠冷的了,再拿新被褥,是沒用熏籠、湯婆子熱過的,會是冰冷難耐。她不想再浪費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一床被子。

“采菽。”年諒的聲音平平,“不必取了。扶滿娘過來。”

她心裡一驚,彷彿夢魘再度降臨。

采菽紅著臉,應了一聲,去瞧二奶奶,見她一臉愕然,便捅了捅她,小嘴張張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