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託,奉了二百兩銀子來,滿是恭維辭色,一頂一頂高帽送出,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是一個字。“拖”。陶梁坊深曉其意,笑納銀子。案子便丟在一旁,反正苦主也是不著急的,正好就讓年家自己先掰扯去吧。
然年家次日就有了反應,年家五爺登門拜訪。
這年五爺儀表堂堂,風度翩翩,言辭幹練。態度懇切,更重要的是,難得這份氣魄啊,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陶梁坊這一邊兒交談一邊兒心下暗贊不已,………這年家果然非小戶周家所能比的!和這樣的人辦事,有什麼辦不明白的嗎?而且,五爺拿出來地。不止是銀子。
五爺的職業經理人不是白做的,辦事效率極高。
很快挖出姚記的一個馬車伕,證明其臘月十一一早從崔神君街唐記香燭鋪子裡接了位婦人並一個小丫鬟往棗樹街周大戶家去。
車伕言說,唐記的夥計尋的他,掌櫃的並一位奶奶同他講的價。付了一錢銀子零二十個大子兒地車錢。那奶奶自稱那婦人是她妹子,並吩咐車走得穩些。
又言,那婦人髮髻不整,眼睛哭的紅腫,臉上指印宛然。小丫鬟上下車時遮遮掩掩,神色慌張。此兩處皆有可疑。
收了銀子又得了線索地陶梁坊大人也有了極高的效率。一紙公文傳喚唐記的霍掌櫃並幾個夥計上堂。霍掌櫃並不知道周家告年傢什麼事。但聽大人問話,涉及那日東家奶奶孃傢俬事。他也不好多說,便含糊其辭,只推說年底生意忙亂,一早混忘了。
可一夥計供認十一那日掌櫃的有叫其找馬車,霍掌櫃是賴賬也無用。陶大人一惱喊上刑,衙役們的夾棍剛架到他腿上,稍加用力,霍掌櫃便立時供認那日確實是東家奶奶唐周氏的妹子找來了,姐妹兩人發生口角並動了手,後來唐周氏吩咐他尋車送了妹子走,又供說周氏帶來地丫鬟也是全知道的。
於是乎,周家的丫鬟和年家周氏的丫鬟統統被提上堂,排排站,讓霍掌櫃指認,小鐲兒便被提溜了出來。拶子丟下堂,還沒往手指頭上套,小鐲兒已是駭得厲害,哭都不敢哭,問什麼說什麼,說什麼應什麼,很快,一個紅彤彤的小手印就拍在了供詞上。周天奎被打的案子更加簡單了,周天奎自小就是個惹事的主兒,街坊鄰居誰人不知他最是脾氣暴拳頭硬地。偏那一日又是糾結的幾個地痞去打年家七爺年誼,那幾個也是沒一個好口碑的,還有在牢裡骨碌過幾朝的,便是衙役都能指責其乃歹人。
這上堂一審,稍一用刑,歹人們便交代了周天奎給銀子僱人圖謀毆打年誼,那年誼的縱奴行兇立時就變成正當防衛。這年誼一舉從兇手轉型成了受害人,僕從也非但反而有功捨命護主忠義有佳!
很快就定了案,周天奎蓄意買兇傷人在先,賊喊捉賊誣陷在後,主犯判杖三十,從犯判杖二十。因主犯周天奎身上多處骨斷,不能到堂受刑,而年家仁厚不予追究,反予三十兩銀子為湯藥費,便只打了一干從犯,就此了結。
周天奎帶不到堂上,唐周氏卻是被傳喚上堂地。
因至始至終覺得自家問心無愧,她壓根沒把自己往妹子那案子上套過,況且那案子有人許了幫她打點,叫她只要出面去告也就是了,旁的都不用她操
待供詞摔到她面前,堂上大人厲聲疾問,她才傻了眼慌了神,她那麻利的嘴就像塞了麻桃,話也說不清,反覆的只道自家冤枉,道是旁人誣陷。
證據確鑿,豈容她不認?最終陶大人一落驚堂木,批唐周氏逼瘋親妹,行事歹毒,後又妄捏虛詞,意圖嫁禍親妹妯娌,實是用心險惡,本當重判收監,但年家以德報怨從中求情,只判杖八十。
給她留的體面,讓著中衣受刑,未大庭廣眾下露體。板子揚起落下,很快衣上一片殷紅。衣下血肉模糊。初始唐周氏還是哭喊咒罵,後來再叫不出。幸而陶梁坊還記著有個“周家”的二百兩銀子,幸而陶青天還自覺十分仁德依著規矩,雖未辦成事,這二百銀子卻也不會退,不過,哎,老爺真是宅心仁厚。便權當她買命錢罷這才暗中吩咐人杖下超生,給唐周氏留了口氣。
一個案子輕鬆解決。年家五爺又點了三百兩與衙門上下道辛苦,陶梁坊心裡大快。待太后遣個小黃門來問詢案子,陶梁坊更覺自家英明無比,忙手書札子,待朝會之後呈與太后。
哎,今年考評是穩能得個“上”。而保不齊日後還有更多好處……隨即年諒著人去知會四夫人那邊一聲,道是采蘩、采薇皆十六七歲,當是放出去配人地年紀,因念幾年來伺候妥當,特賞其家自行聘嫁。
彼時老夫人方攜二夫人、四夫人依規矩進宮朝拜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