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意“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此日祭“勾芒神”與“日神”,始春耕。百官休沐一日,歸家祭祀。
逢初一望日,掃宗祠、拜神佛也不可少,所以這一日的祭祀活動頗多,從早上一直持續到近午時。
祭禮畢,年諒便尋了個由頭,把二夫人從老夫人身邊支開,問了她紀靈書之事。
二夫人是捨不得紀靈書,可到底是別人家的女兒,哪裡有她總留著的道理?便是自己姑娘也留不得一輩子。她有時也想若這孩子能嫁來年家,無論給了十二、十三、十四哪一個,都是好,但又想起紀鄭氏不願女兒入豪門之言,也就歇了這念頭了。
她嘆了口氣,向年諒道:“靈書也與嬸子說過了。她是個孝順孩子,總念著母親哥哥……昨兒也收拾了收拾行李,還沒太歸整,你們一會兒幫著打點妥當,好生送了她回去。嬸子還要往老太君那邊去,不便過去,你們去了替嬸子與你姨母代個好。”
年諒應了,回來長生居,與夏小滿道:“表妹已是和二嬸說過的。昨兒也算是來辭了咱們吧。你回頭往雁回居去,幫她料理料理行李,眼見也晌午了,她若去辭了祖母,祖母必留飯的,想來要下晌才能走上。”
夏小滿心裡唸了句佛,走了也好,走了咱也就省心了。不必再頭疼她唸經,也不必擔心大灰狼了。前兒老七往紀靈書那邊送皮子,她收了,年諒氣惱了半晌,幸而採藻報說七爺也就呆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走了。之後老七一直沒什麼動靜,而當時年諒心思又都在查那大夫和挑撥郎衙內動手的人上,無暇分心兼顧,這才把紀靈書這事撂下了,那還囑咐夏小滿多留神呢。
夏小滿是很想把這丫頭關小黑屋,不放出來地,現在送她回家,叫姨母大人守吧。反正門房上也必是交代過的。老七連大門也進不了,安全無敵。
她忙道:“嗯,那我這就過去。收拾利索了,就先叫人陸續送到萬祥街去,然後下晌直接帶她人回去就行了,不耽誤時間還方便。”
年諒點頭道好。
兩人正商議著,外面又報持葛有事來回。
持葛進了門行了禮,略有焦急道:“爺,小的方才瞧著陸大人的長隨了。”
年諒挑挑眉,道:“獻生子的?還是陸大人也來了?”
中和節民俗以青布口袋盛百穀果實。互相贈送,謂之“獻生子”,既是賀春耕,又是祈豐收。然大秦官吏間這種互贈卻並沒有象徵性意義。不過是同逢年過節禮尚往來一樣,走個形式罷了。
因著各家人口不定,這祭祀又是家人逐一上香磕頭地,所以各家祭祀時辰長短不一,方才年家祭祀未完,就已經有人送禮過來了,被請在外院客廳待茶,祭祀禮畢四老爺並二爺四爺就匆匆出去待客了。
持葛是年諒心腹。年諒查出陸紹虞挑唆郎衙內打紀淙書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所以這會兒見著陸西原到了才會忙不迭回來稟報。他道:“許是,打聽了是有禮的。但,陸大人拜老太爺去了,同去的還有翰林屈大人,小的尋思……會不會是來賠罪的?”
年諒哼了一聲。道:“不會。他若有心賠罪早賠罪了。這都過去多少天了?誒……?”說著忽然想到前兒派了人去查誰與衙役使了銀子打死那大夫的事。
莫非陸家心裡有鬼,聽著風聲了。才來賠罪?打一個紀淙書沒什麼,若是滅口殺人卻是大罪了。這是想著化干戈為玉帛讓年家莫要追究了?還請了老太爺地至交翰林侍講學士屈大人來說和?
“先見了四老爺又見老太爺?”年諒沉聲問持葛道。
持葛回道:“像是沒去四老爺那邊四老爺那邊也忙著待客呢。陸大人是同屈大人直接去拜的老太爺。”年諒冷笑道:“哼,便就是賠罪,豈能饒他?陸紹虞忒是狠毒,攛掇也就罷了,還換藥方子要害了表哥!這會兒又敢除了大夫滅口,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單賠罪就能免其罪責?!陸大人倒是會尋和事老,屈大人果然是有面子的,然便是祖父不追究,也別想我饒了他,咱們且瞧著!……”
持葛沒敢接茬,等著主子說了一番氣消了些,才道:“爺息怒,小的也就這麼一猜……許是真來獻生子的也說不定……小的這就往老太爺那邊打聽去……”
年諒點點頭,揮手叫他下去了。夏小滿對於他的報復計劃沒有半點興趣,她只希望去玫州前不生事端才好。只可惜,這抻著的日子長了些,紀淙書的手還得倆月才能徹底愈痊吧。
她站起身,向年諒道:“若沒事,我這就過去雁回居了。還用帶什麼話不?”
年諒搖頭道:“不必。下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