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夏小滿險些被口水嗆死,恃寵?!她沒聽錯吧?!她撓撓頭,小心翼翼問他道:“我……咋了?”
“不相干。是我想左了。”年諒擺手笑了笑。隨即又正色道:“只這稱謂還得按規矩來,免得以後亂了規矩,你自家不覺得,倒叫外人瞧著不像。”
晚上長生居設宴。既是不張揚,年諒便兄弟誰也沒請,只問了九爺。九爺曉得自家去了,更顯得年諒沒請旁人,再叫旁人挑理,便直言不過去了。因著九奶奶和夏小滿一向交好,她倒是過來送了賀禮,陪了一陣子。
年諒還請了二夫人並紀靈書過來坐坐。二夫人來吃了一杯酒便先走了。只叫紀靈書在這邊多玩會子。紀靈書送了兩個裝了錁子和如意地荷包與夏小滿為賀。
待九奶奶告辭後,紀靈書便與年諒道:“靈書身子也好了,也當是回家侍奉母親哥哥。”
她其實今兒一早就想著回去地,因二月初一也有祭祀,恰好回去與家人一道。然雁回居皆道夏小滿今日被抬舉成二房,她遣人去打聽。白晌長生居里外人都忙著。裡面人陪著夏小滿謝賞,又籌備酒菜。外面人則要跑夏小滿落戶籍之事。而後年諒又打發人來請二夫人並紀靈書晚上赴宴。紀靈書不好不來,便將回去之事擱置一旁。這會兒提起,是想著明日能走,算是與他們作辭。
夏小滿先前也與年諒說了二夫人想留表小姐,年諒心裡也清楚二夫人思女之意,所以雖然紀靈書語意堅決,兩人卻也只含糊著,不置可否,想拖到翌日問問二夫人地意思再說。
待散場了,席面撤去,兩人洗漱安置。
夏小滿想起紀靈書那些七零八碎的東西就頭疼,哎,這植物園又動物園的,忍不住向年諒道:“先不說二夫人怎麼想,其實要是紀家這就回州地話,不如多留表小姐住兩日,她東西實在不少,省得折騰,費二遍事。”
年諒沉默半晌,才道:“我還想勸他們晚些回去。郝神醫也說了,表哥的腕子需靜養,若不慎再碰了傷了,怕就要落下病根,再難痊癒。他們回去還要經麒麟山,行山路,車馬顛簸,我實是怕再出些事端,那表哥的手真是毀了。不若在京裡靜養幾個月,徹底養好了再回去也不遲。左右回去也只是讀書罷了。”
夏小滿點頭道:“說的也是,腕骨再挫了可不得了。”
年諒嘆了口氣又道:“也不止是此……”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本不欲與你說,但又怕過幾日你問起,嫌我瞞了你。咱們初時定的二月初丁午河解凍便走,及至表哥來了,我便想著等會試放了榜,表哥有了去處再走。後來卻又出這等禍事……現下,我想等表哥傷好咱們再走,免得咱們走了,京裡無人照應他們……”
夏小滿不以為然,道:“你是不是多慮了?有上次換藥那事,你就總怕有人再害了他!但還是那句話,你能護他多久?要害早就害了!這幾日不也沒旁地事?”
年諒搖了搖頭,正色道:“那日開藥的大夫昨兒死了。”
夏小滿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道:“死了?”
年諒道:“問供,他只不招。府尹動刑,他受刑不住,死在堂上。有他徒弟的供詞,到底定了罪。阜澤府那邊下晌送地信兒,說他謀害人命未遂,證據確鑿,卻妄圖狡辯脫罪,受刑而亡。”
他頓了頓,見夏小滿略有緊張的盯著他,不由苦笑道:“與我不相干。我是想定他死罪,卻沒想這般。不到十板子就死在堂上,絕不是他體弱,當是有人買通衙役下了重手。我倒真未想他能供出什麼來能設計的人就不會把自家栽進去,然卻是有人心裡有鬼,先行滅口了。我叫人去查誰使的銀子,能查到的都是些不相干的人。”
夏小滿深吸了口氣,道:“知道與你無關。只是……有點兒感慨罷了。其實那日,我也覺得他換方子害人,該死!但……哎,也不是我瞎慈悲,到底是一條人命,判死罪和這般……到底不一樣。那人,夠狠,做事也夠乾淨。”
“正是,好不歹毒。”年諒喟嘆一聲,拍了拍她以示安慰,又道:“因此我才放心不下。如你所言,我護不了紀家多久,但現下這般境況,我實是不能踏踏實實往玫州去了。姨母是我親姨母,卻不是我這些兄弟地至親,若託與他們,老五老七提都不必提了,老二老四定也是敷衍塞責,只老九我是信得過地,然老九還要大比……許不必等那麼久,等放榜的吧,等老九能騰出手來,咱們再論……”
卷三 冷吟秋色詩千首 32、偏執⑦
永寧十九年二月初一
大秦襲前朝舊制,定二月初一為中和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