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債的。我看著他是醉的睡著了吧?現在看著很清醒……】
張嬸子中午出門一去不復返到天黑,家裡沒人做飯洗衣服幹活,兒媳婦鬧起來了,想起是裴家兄妹帶走的,鬧到裴老三家。
踹開破門進去就看到被捆成一卷丟在樹下一動不動的裴老三,登時叫起來死人了。
這回四鄰都出來了,有男人解開繩子一模還有溫熱有氣兒,上去幾巴掌把先被揍暈然後變成醉酒睡過去的裴老三被抽醒。
裴老三一醒渾身劇痛,殺豬一般嚎叫起來,眯縫著腫大的眼睛看誰打他,邊喊,“我有錢一定立刻還……”中氣十足,他中午看清了誰打他,但是完全沒認出是自己兒子。
裴佳木下手狠,卻理智地沒打什麼致命的地方,大夏天丟在樹蔭底下捆半天鬧不出人命,所以他看著悽慘,實際上養一個月就好了。
張家兒媳知道裴家兄妹回來,卻沒親眼看見誰打人,見裴老三很好,指使自己男人去讓他交出張嬸子,又是一番廝打。
“嬸子,你聽到那邊的情況吧,你回去要是什麼都交待不出來,家裡人是不是得說你?”裴佳木覺得身體狀態不對,幾乎虛脫的要站不住,勉強咬著舌尖說話。
張嬸子一哆嗦,罵一頓是輕的,一聲不吭跑出去一下午,回去跑不了一頓揍。
裴佳木說服她,“我跟佳葉這就走了,不去摻和那邊的事兒了。嬸子挑著趕天氣好的日子,給我媽媽姐姐掃掃墓,這些就當我謝你了。”
那頭看熱鬧的撒潑的村夫村婦,隨便哪一個都能把現在的他推個跟頭,趕緊走了最好。
裴佳葉也幫著勸,“嬸子你拿著吧,就當給我媽我姐以後的紙錢,我們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一回,您幫著祭掃一下。”
張嬸子顫顫巍巍看了看那頭院子裡自家男人也出來了,嚇得一哆嗦,迅速抽了幾張出來,“這些儘夠了,一刀紙才幾個錢,十年也燒不完。”
裴佳木覺得心臟要蹦躂的要竄出胸口,呼吸都費力,硬把錢都塞回去,“總得給你家人一點吧,否則你怎麼說過去。快回家吧。走吧走吧!”
張嬸子一下子明白過來,硬塞給裴佳葉一半,把五百用下午裝紙錢的塑膠袋包好,塞到旁邊牆壁上的一塊石洞裡,住了幾十年的老街以後她找得著。拿了留在外頭的五百,哆嗦著道,“我、我走了,你倆好好照應自己。”
小鎮沒有路燈,裴佳木和裴佳葉站在對街的陰影裡,看張嬸子快步走到自己男人眼前,討好地往他手裡塞了什麼,兩口子一道回去,很快張家兒媳也被叫回,圍觀的人三三兩兩仍舊藉著月亮聊天,裴老三時不時鬼哭狼嚎幾聲。
兄妹倆一個抱著書包,一個抱著孩子,慢慢挑著黑暗的角落往鎮中心的公交站走去,不知道這個時間還有沒有去縣城的巴士。
被冷汗浸透的衣衫由山裡的夜風一吹,冰片一樣貼在脊背上,只有懷裡的小孩子是溫暖的,裴佳木抖著嘴唇轉頭,“佳葉,給我、給我翻一件衣服出來。有點兒冷~”說著腳軟的踉蹌了一下。
裴佳葉仰頭看不清他的臉,伸手扶著他的手臂掌心摸到一手涼汗,覺察到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驚道:“哥,你怎麼了?”
裴佳木支撐著往前走,“不怕不怕,剛才讓山風吹著感冒了,沒事兒,到車站就去買藥。”
“我來抱寶寶。”裴佳葉伸手,“我有力氣的。”
裴佳木側側身躲開她的手,“我抱著寶寶還暖和些,否則前胸後背都是涼風。”
裴佳葉的手已經摸到寶寶的脊背和胳膊,隔著小娃娃夏季單薄的t恤,溫度滾燙,“哥!寶寶發燒了!!”
“啊,啊?”裴佳木瞬間覺得比自己身體不適還心慌,他兩輩子沒有照顧過任何小孩子,又正當自己也不舒服,反應遲鈍,只以為抱著孩子溫暖是自己太冷了。
裴佳葉探頭把額頭抵住寶寶的額頭,小娃娃嘴唇乾乾的,無精打采,“真發燒了,溫度還不低!”
“佳葉你跑到前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車,或者有沒有診所!快去。”裴佳木自己也儘量加快腳步往前走。
“哦、哦!”裴佳葉聽話地跑起來,跑出十米聽到噗通一聲,還有孩子細細的哭聲,慌忙轉身,裴佳木側摔在水泥路上手臂朝天舉著把寶寶護在懷裡。
“哥!”裴佳葉又衝回來俯身把寶寶抱回來。
因為不安很少表達自己,不舒服也是忍著的寶寶終於低低地哭起來,剛才裴佳木護住了她全身,但是還是磕了一點腳趾。
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