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聽後,愣然看向我,好像我是怎樣陌生的人一般,足有半盞茶的功夫,他才轉緩過來,微抿薄唇,笑了。
“請多多保重!”
我是真情流露,真心而言,同處在同一種命運裡,除了彼此,誰悲我們這種失路之人。
“你也是!”
他同我一樣的神情,漆黑的眼瞳深遂異常,凝視了我一眼後,迅速轉身,進了停在門口的轎子。
看著那頂漸漸遠去轎子,我終於明白了那首詩的真正含義,梅非眉,哎,想想我從來沒用過的閨名,好像叫柳眉吧。
那短短的幾句詩,竟把我前輩以及我的人生概括得一清二楚,簡簡潔潔了。
被敵人玩弄,激起得是鬥志之心,被親人出賣,湧起的又是怎麼樣的心情……
我輕聲長嘆,準備轉身回府,卻在那一轉身的瞬間,瞥見離梅府西角不遠處的一棵古樹下,竟有一個身影,暗自婆娑。
那道淺淺的影子,像是烙在我心上的硃砂印記,哪怕只是遠遠的望上一眼,竟也會有一種心痠痛楚的滋味。
他來看我,卻不敢走近。
他沒有慕千秋的武功,可以隨時來去,貌視別人設在我身邊的一切暗探。
他也沒有柳亦吾堂堂三品、未來駙馬的身份,可以坐著轎子,遞上名貼。
他……只是我贖出來的青樓小倌,所做所為都要憑著我的喜好,以我為中心,不膽有一點妄為和疏忽。
他想進不敢進,想退又不願意退的瑟瑟,讓我突然明白,即使我擺脫不了當棋子的命運,我也要盡所能地搏一搏,哪怕……為了他。
我走近他時,他正低著頭,絲毫沒有覺察到我已經離他那麼近,他陷入的那種情緒,是我不能完全體會的,但有一點兒我知道,他必是驚惶的。
“雲海,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去啊?”
我的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肩,這段日子,他又瘦了。
“玖爺……”
他驚得抬起頭,丹鳳眼裡汪著一泉碧波,映著我的影像。
“唉……又叫錯了,不是讓你叫我九兒嗎?”
我拉起他微冷的手,想要做出一個很久以前就想做的動作,卻最終沒有下去狠心,做出來。
“九兒!”
他哭了,淚水是清清淡淡的,和他這個人一樣,沒有聲音,只有一點點淚痕。
“九兒,我是不是……不該來啊?我……”
他還想再說什麼,我連忙打斷了他,“雲海,這世間,只有你,最該來看我了,既然來了,就隨我進去吧,雲海,我想告訴你個秘密,都想很久了!”
第八十章 招供
人活於世,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像長在陰暗裡的苔蘚,獨自生長,想要試試陽光的滋潤,又怕見到陽光的那一剎,就是死亡的來臨。
當我拉著傅雲海的手,放到我胸前的那片軟柔上時,我彎轉唇角,來到這個異世之上,第一次笑得這般的舒心。
我淡然地看著傅雲海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變得驚愕,傾城的模樣即使在如此失措之時,也是玉顏不減!
“很驚訝吧,堂堂梅府大院的玖爺,竟是一個女兒身!”
我儘量把語調拉得平靜,這件事在我的思考範圍裡,屬於正常,但換個別人,這個事實……還是有一點讓人難以接受的,特別當這個人是傅雲海時。
“怎麼……怎麼會……”
他的頭慢慢的垂下,被我拉住、撫在我胸口的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滑落,低低地像是失了魂似的喃喃自語,反覆重複著這麼一句話,直到無聲。
“對不起,雲海,我不應該欺騙你,如果你……你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會很彆扭,我這就派人送你去別的地方,找一處你喜歡的,在那裡……給你安家!”
我一直沒有告訴傅雲海,我是女子身份,顧慮最多的不是梅府的什麼狗屁身份和名聲,我怕的是傅雲海一但知道我是女人,他就會離開了。
先別說他在青樓這十幾年裡,是不是性取向有了問題,就只說這個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里,他一個男子……遭遇了那種的生活,即使以後離開,他們的性情又怎麼可能和正常的男子一樣呢,特別是面對一個女子時,他們的心態會變成什麼樣子,難以揣測。
青樓的小倌,往往比妓女不不如,他們被這個社會所不容、所踐踏。
“送我……離開……我……我能……去哪裡……哪裡又能容得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