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第二天黎明的到來。
她抬頭看了看星空,月光清淺皎然,她突然想起,高二那年的國慶節,她和他也是這樣,在廣場外熬夜通宵等明天的閱兵儀式。
那次等到深夜言暢實在撐不住,就抬腳踩上座位的邊緣,將膝蓋曲起來,把手臂搭到膝蓋上,低頭睡了過去。
這個姿勢會讓她覺得舒服一點,當然再舒服也不如躺在家裡的床上舒服。
可現在,有些睏倦的言暢看了看自己的穿著……
淺藍色的連衣短裙,高跟鞋。
算了。言暢心想,撐著吧。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言暢開始昏昏欲睡,每天都高強度的工作著實耗費精力,她實在是沒有精神撐到明天早上。
司以深扭頭就看到她的腦袋向右邊一點一點地歪過去,眼看跟小雞啄米似的她就要被自己的動作驚醒,司以深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托住了她正向右邊滑的側臉,然後慢慢地讓她歪頭向自己這邊靠過來,最後倚靠住自己的肩膀。
司以深低側著頭,垂眸望著懷裡睡著的女人,唇角微勾。
睡著後的言暢眼睫下斂,睡顏很恬靜。
司以深肆意地打量著她,女人的睫毛又長又翹,小巧的鼻樑高挺,紅唇就像個小櫻桃,看上去就很可口,肌膚白皙勝雪,他抬起手來,輕輕地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觸感格外的細滑。
雖然是夏季,但後半夜的溫度要比白天低很多,言暢只穿了條裙子,司以深在碰到她手臂的時候發現她的面板都是涼的,於是從旁邊拿過西裝外套來給她蓋在了身上。
中途言暢一個姿勢睡的累了,迷迷糊糊中自己將身體往下滑了下,又換了個姿勢重新睡,枕在司以深大腿上繼續睡的她根本就沒有發覺男人已經身體僵硬了。
片刻,司以深的喉結微微滾動,他吞嚥了下口水,而後無奈地嘆著氣低笑,伸手將快從她身上滑下去的西裝往上拉了下給她重新蓋好,然後又用手動作極輕地撥開了滑落到她臉頰處的頭髮。
他輕輕地摸著她的腦袋,低頭看著枕著自己的腿睡的正香的女人,眼裡盡是寵溺。
黎明四點鐘,廣場外人頭攢動,想要看升旗儀式的人陸陸續續地到來,就要進行安檢了,司以深低頭看了看還在睡的言暢,輕聲喚她:“言暢?”
他的手隔著給她蓋的衣服很輕柔地拍了拍她,“言暢,醒醒。”
言暢被他喊醒,蹙起眉坐起來,她的目光不甚清明,懷裡,還抱著他的衣服。
司以深笑了笑,說:“走了,快要進行升旗儀式了。”
“哦。”言暢應了聲,站起來。
但由於剛睡醒,在起身的那一刻她的身體晃悠了下,然後就被司以深給攬住。
言暢驀地仰頭看向他,司以深笑:“清醒了?”
她推了他一下,從他的懷裡出來,把自己懷裡抱的西裝外套還給他,說了句謝謝,司以深接過來,又給她披上。
“披著吧,早上溫度有點低。”
他說完就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去,嘴裡還說:“這樣就不會把你弄丟了。”
言暢的心頭猛然一跳,本來還有些迷糊的她瞬間清醒無比,她想試著抽回手,卻發現他攥的很緊,根本就不讓她有機會掙脫開。
言暢抿抿唇,只能跟著他走,過了安檢後進了廣場。
因為今天的日子特殊,所以升旗儀式比其他時候規模更大一些,而前來看升旗儀式的人也是平常的四五倍。
周圍都是熙熙攘攘的人,言暢都被司以深緊緊地拉著手,一直都沒有鬆開。
直到升旗手升國旗,司以深才暫時地鬆開拉著她的手,言暢在那一刻明顯地感覺到站在她身側的男人褪去了所有他平日裡的散漫隨性,此時此刻的他身姿筆直挺拔地站在原地,昂首挺胸,雙手垂落靠攏在大腿兩側,目光極其專注地盯著冉冉上升的國旗,神情格外嚴肅。
是標準的軍姿。
升完國旗後,所有人都漸漸散去,司以深還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言暢不解,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問:“還不走嗎?”
“言暢,”司以深轉過身來,低頭凝視著正仰臉看著自己的她,“我帶你過來,不只是想單純的和你看升旗。”
言暢的眼睫微顫,心口一滯。
“我必須向你坦白,我很喜歡你。”
“我們已經錯過了一個九年,一生這麼短,接下來的幾個九年,能不能讓我陪著你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