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
那孩子,受了他額孃的連累,自己對他可謂是動輒訓斥,就沒讓他好好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乾隆想起來,永璂在的時候,因為那拉氏的關係,他很不待見這個兒子,不但隨便給他指了個蒙古女人,奪了他繼承大位的權利,後來,後來……他更是在令嬪週年忌前幾日,就因為這孩子哭著求他,說要給那拉氏添一雙筷子,好讓她能吃到供桌上的東西,那時他暴怒之下,就那麼一腳踹在了他胸口上……
乾隆想到這兒,只覺得渾身發寒,那時他並不知道,永璂的身子早就弱的不行了,他哪裡會想到,自己那一腳,竟會要了他的命呢?
乾隆心裡正愧疚不已的時候,就聽見太后的聲音:“皇帝,皇帝?”
“啊?”被從回憶中喚醒,乾隆回過神來,太后皺著眉:“皇帝,你……是不是……”太后的意思是,皇帝是不是不同意自己的話,讓那拉氏做皇后。
“不,不……”乾隆猛地搖了搖頭,他定了定神說:“兒子並不是不喜歡,只是……”雖說已經決定要好好補償那拉氏母子了,可乾隆眼下還沒做好準備去面對這個板著臉時和自家皇阿瑪極像的皇后,他迅速找了個藉口說:“只是孝賢剛去,兒子眼下沒什麼心思……”
太后聽到此處皺了皺眉:“那皇帝的意思是……?”太后心裡暗忖著,若是兒子不同意的話,那她就請出祖宗家法來,非要逼他同意不可!
“兒子想……不如就先按著皇額孃的意思,先晉她為皇貴妃,攝六宮事,待過段日子,孝賢的事了了,再行冊封皇后也不遲。皇額娘您看呢?”
太后聽到這兒,見皇帝沒反對自己的意思,且早封遲封,總是要封的,她也就順水推舟,笑眯眯的說:“就依著皇帝的意思吧。”
正文 初見(修改)
十三年秋七月癸未朔,奉皇太后懿旨:“嫻貴妃那拉氏繼體坤寧,先冊立為皇貴妃,攝行六宮事。”
十二月初,上御太和殿,奉皇太后命,冊封嫻貴妃那拉氏為皇貴妃,攝六宮事。
是夜,養心殿內燈火通明,來往宮女無不屏聲靜氣,生怕驚動了在西暖閣中批閱奏摺的萬歲爺,就是在剛才,小安子不小心咳嗽了一聲,就惹得皇上大怒,命人把他拖出去杖責二十。天威難測,這一下還有誰敢捋虎鬚呢?
養心殿總管太監吳書來在西暖閣外面兒心急如焚的轉悠了快有小半個時辰了,從太和殿回來,皇上就把自己關在了西暖閣裡看摺子,剛才處置小安子那會,他可是眼見著皇上面色沉沉,看上去極為不高興。
這……
吳書來打著圈子,心裡叫苦不迭,如果是在往常,他可是絕對是把自己當做人形花瓶兒不聲不響的杵在外面兒,可今時不同往日,今兒個可是皇貴妃娘娘冊封的大日子,按例,皇上今天可是要去皇貴妃娘娘宮裡去的。
吳書來看了眼桌上的鍍金琺琅鍾,心裡面直打鼓,可如今都這個時辰了……西暖閣裡面兒還沒有動靜,難道……是皇上不願意去?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吳書來頓時打了個哆嗦,他想起從七月冊封皇貴妃以後宮裡的傳言來,說皇上是看在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兒上才冊了嫻貴妃的,牛不喝水強按頭,這七月冊封的,冊封禮去一直拖到十二月初才舉行,皇上的意思,這可不是明白著的麼?
想到此處,吳書來也不禁為皇貴妃娘娘嘆了口氣,跟在皇上身邊兒久了,對皇上的性子,吳書來不敢說摸透了十分,但八九分總是有的。皇上啊,那可就是個順毛驢的性兒,萬事只能順著他,太后娘娘若是不開口,只怕皇上對皇貴妃娘娘的印象還會好幾分,可這麼強壓著冊封,只怕以後皇上心裡面兒都會有個疙瘩。
再說了,這嫻貴妃娘娘的性子……吳書來想到這兒,那鐘響了,他頓時苦著臉,沒再往下想,得咧,人皇貴妃娘娘那可是未來的皇后,一國之母,咱家在這兒操什麼心哪,現在該擔心的是,他要怎麼照著太后老祖宗的意思把皇上給請到皇貴妃宮裡去……
若是在往常,他定能把太后老祖宗的這件差事給順順當當的辦了。可今兒個,瞧著皇上那臉色,再有方才聽見外面的傳言,說是誰誰吃了什麼敗仗……再加上冊封嫻貴妃這事兒,皇上的心情能好得起來嗎?
吳書來一想到這兒,那臉就皺的都快能擠出苦瓜汁來了。
乾隆可不知道自己的總管太監心裡面轉的那些個小心思,從太和殿回來以後,他就窩在了養心殿裡,拿著金川兵事的摺子在發呆。
嫻貴妃,那拉氏,皇后啊……乾隆兩眼發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