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爺直愣愣看著白小鹿,根本沒想到這頭“小鹿”會長出尖銳的鹿角,伸手想要抓住男孩,卻被白小鹿靈巧閃過蛇爺的視網膜和視覺神經已經燒光了,變成了瞎子,根本看不到他。
蛇爺想要慘叫,但喉嚨裡也噴出了灼熱的血漿,發不出半個字。
“啊!”
白小鹿繞到蛇爺身後,一發狠心,把蛇爺狠狠撞倒在地,將那個裝滿了各種器械的櫃子推到他身上。
蛇爺沒有抵抗,掙扎越來越虛弱,腦袋周圍流淌出來的鮮血和腦漿,匯聚成一灘粘稠的汙漬。
“成功了!”
白小鹿又痛又笑。
冷不防蛇爺迴光返照,神經抽搐般抓住了他的腳踝。
“啊!”
白小鹿尖叫,整個人一軟,險些要摔到蛇爺旁邊。
蛇爺一手抓住他的腳踝,另一手卻本能抽出了靴子裡的手槍,胡亂開了一槍。
臨死一槍,沒有準頭,自然沒射中白小鹿。
但槍聲卻傳到外面,引來天狼賭坊的看場。
“砰砰砰!”
敲門聲。
“乓乓乓!”
砸門聲。
“轟轟轟!”
撞門聲。
蛇爺的密室裡,慘叫聲不足為奇,但槍聲肯定有問題。
“蛇爺?蛇爺!”
外面的人一邊撞門一邊吼叫。
剝皮老鼠04 花旗
“跑!”
哥哥叫道,“跑,跑!”
白小鹿朝視窗撲去,腳踝卻依舊被蛇爺死死攥住,天狼賭坊的大老闆竟然還未死透,混濁的紅眼盯著男孩,嘴角流淌著混合了鮮血的口水,喉嚨深處終於發出“嗬嗬嗬嗬”的聲音,不知道是笑是叫。
“啊!”
白小鹿恐懼到了極點,臉上閃過一抹戾氣,不知從哪兒生出膽魄,竟然彎腰奪下蛇爺的手槍,塞進蛇爺的嘴裡,扣下扳機。
男孩一口氣射空了彈夾裡所有的子彈,手指還在不斷抽搐。
“夠了,小鹿,夠了!”
哥哥叫道,“他已經死透了,快跑!”
蛇爺終於鬆手,他那長著肉瘤的腦袋,徹底消失在灼熱的硝煙裡。
“蛇爺!操!蛇爺!”
撞門聲愈發猛烈,門框“嘩嘩”作響。
白小鹿扒掉了蛇爺的外套披在身上,把哥哥的眼睛遮掩住,這才撲到視窗,用力搖晃柵欄,自然扯不開也扭不斷。
“我來!”
哥哥沉聲道。
“不行,你已經連續發動過兩次,再使用‘能力’,你會死的!”
白小鹿哭著尖叫。
“我總歸是要死的,讓開點,小鹿。”
哥哥說。
然後是第三次“發動”。
這一次,連白小鹿的神經末梢,都清晰感知到了哥哥的極度痛苦。
那就好想把哥哥的大腦,從他的胸腹之間挖出來,送入油鍋去炸一樣。
但哥哥卻強忍著劇痛,用“能力”一寸一寸,扭曲和扯斷了兩根鐵條,扯出一個小小的窟窿。
當白小鹿硬生生擠出去時,房門正好被人撞開。
天狼賭坊的看場都是虎背熊腰的壯漢,沒人能和白小鹿一樣,從這麼小的窟窿裡鑽出來。
“蛇爺!”
“老大!”
“別讓那小子跑了!”
“砰!砰!砰砰砰砰!”
白小鹿滾到天狼賭坊後面的窮街陋巷之中,摔得鼻青臉腫,周身骨骼隱隱作痛,卻沒有片刻停留,拔腿就跑。
子彈從他身邊呼嘯而過,甚至在他的肩頭和臉頰上擦出一道道劇痛的痕跡。
他連滾帶爬,奪路狂奔,但終究人小力薄,剛剛被蛇爺抽了三鞭子,哥哥又發動了三次,消耗了太多體能和精神,漸漸覺得雙腿如灌鉛,胸口如燃燒的風箱,眼前也漸漸模糊起來。
“小雜種在那兒!”
“別跑!”
“抓住他,看什麼看,快抓住他,天狼賭坊重重有賞!”
“五百個籌碼,不,一千個,抓住這小子,給一千個籌碼!”
背後傳來咆哮。
前方正在看熱鬧的人們,頓時變成了目光炯炯的野獸,飢腸轆轆的喪屍。
白小鹿慌不擇路,越跑越亂,撞翻了巫醫的藥鍋,撞飛了路邊陳設的廢舊雜貨,掀掉了正在晾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