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夢斷春閨半酣醉。
須臾舉目視傍人,衣服不同言語異。
自說成都五千裡,恍惚不知來此際。
玉容寂寞小山顰,挽首無言兩行淚。
甘心與作梁家婦,詔起高門鎊天賜。
兒年夫婿作相公,滿眼兒孫盡朝貴。
須知伉儷有緣分,富者莫求貧莫棄。
望夫山頭更賦白頭吟,要作夫妻豈天意?
君看符氏與薄姬,關係數朝天子事!
他抑揚頓挫,時而高亢縱歌,時而低迴詠歎,時而款款平敘,時而激越清頌。看審案的人有的聽得懂,含笑點頭;聽不懂的,也為袁枚儒雅倜儻的氣度傾倒折服嘖嘖稱羨。原來那種躁動,瞧新奇看熱鬧,想窺探秘密的,想觀看“妖女”風姿的,都在這一聲聲曼詠清哦中不知不覺化解盡淨。
“如何?”袁枚似笑不笑,接過書翻開,遞給愣在當地的李秀才:“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真的?郝文忠一代忠良儒臣,豈肯作詩誆人?當年風吹吳門女,嫁給了宰相!不是這素貞如何怎樣的事,我看是你兒子有福沒福配這女子的事!”
李登科捧著書,又是害臊又有些興奮,連連說道:“是老朽學術不精辨事不明。老朽錯了。我這就撤訴,當即接我兒媳回去!”
“好!這就叫通世達理了!”袁枚大笑,說道:“本官來為你們主婚,吃你的喜酒!擇日不如撞日——請新娘子進衙,叫夫人給她妝裹起來,披紅戴花,我送到李府去——諸位父老,我這樣斷案可好?”
“好!”
廣場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喝彩聲響得震天動地。
二十三 一枝花蜇居憶往事 紅陽教聞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