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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部分

子的份都有呢!皇上賞了我那麼多物件,也附有密旨,那話就不客氣了:爾與海蘭察非紅袍雙槍將耶?今海蘭察已取昌吉,爾尚觀望至何時?還以為我在‘觀望’。”

海蘭察勒住了馬,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色,語氣卻十分濁重,和他平日言談大異其趣:“你是主攻大軍,萬萬不能讓人切割了。要動就大軍齊動。沿阿媽河溯流向西,在黑水河南北住大營。南路大軍穩住,我就能從容策應。你打爛了,連烏魯木齊也保不住,昌吉也就完了。”他定了定神又道,“皇上急,你急我也急。事兒還是要辦穩當,勝仗不是急出來的。”兆惠聽了默然,良久說道:“福四爺已經到了打箭爐。阿桂信裡說英國人已經退出不丹。福四爺還是能幹,打仗我看比老公爺還似乎強些兒。且是待我們厚道,你說話留點分寸,別叫少公子沒面子。他和我們出身不同,自然恃強高傲些兒。兵部的人一頭支應和��⒄��茫�旨竿酚帽��興�塹哪汛Α!焙@疾旆路鷦誥捉雷攀裁矗�季眯Φ潰骸安還�諛愀�翱誆徽誒拱樟耍�液透K囊�話氳愎�詼��導沂俏頤塹拇笊。�揖�“訊�矗磕歉雎旮穸�幔�銥捶置魘怯⒐�桓鱟�劍�飫鍶ゴ蚪鶇ǎ�搶鎪�屯吮��共皇切章甑耐ǚ綾ㄐ哦�科�嗆瞳|和他攪不清,套近乎鬧禮儀,皇上也信他那一套亂七八糟的花哨。”

“軍務上的事還不夠你操心?”兆惠聽著海蘭察有點到處尋人出氣的意味,指著又想說和��鑀ㄍ夤��喚��Γ�拔孔諾潰�敖穸�餳父齠己禿瞳|不對,閒說幾句罷了,不能認真。也許皇上有意讓英國人自動退兵,特特地透露給瑪格爾尼呢!你想想,從打箭爐到西藏走多少路,是什麼道兒?再從須彌山北路攻不丹,要耗多少時辰,多少人力軍餉?他自行退兵那是最好。真動手,你我都得預備著帶兵穿唐古拉山進西藏。”

他詳縷剖析,雖然只是猜測,海蘭察已覺大是有理,見他還要譬講,笑道:“好了好了!我說我是蘿蔔,你就一個勁澆屎——省得了,不亂說還不成麼?——還是以前規矩,每天用快馬通一次信兒。你那寶貝師爺,我競不知是什麼託生的,信寫得鬼畫符兒似的,我得三個師爺辨認,才勉強認得出來。”兆惠笑道:“我帶五個師爺,給濟度一個你一個,行軍時候跟不上隊,胡富貴胡亂識幾個字,軍報就著他寫了,寫摺子就得我自己來,雖說有錯別字,皇上也原諒了。這次我原想帶紀師傅去,可他是大秀才,皇上將來必定起復重用的,萬一有個閃失,擔不起責任。”說著,海蘭察見一溜燈籠從驛站裡迎出來,打頭的正是胡富貴,笑道:“那不是你那門神來了!該說的軍務會議上都說了,今晚就說到天明,還是有話可說。我們也別過吧!”在馬上轉臉招呼胡富貴道,“喂,老胡子!皇上有旨意,左路軍管帶封給你了。參將實缺副將銜,回京路上就他孃的八抬轎坐上!兆惠的保舉摺子我聯的銜兒,你怎麼謝我?”兆惠問:“明早天不明就走路,馬餵了沒有?”

“回大軍門,我親自到馬廄裡督著飼料的。雞蛋不多,加了些黃豆。馬掌子都重新安了。帶著又出城遛了遛,每匹馬又配了一付軟氈,墊在鞍子裡頭,都試了,請軍門放心!”胡富貴一臉莊重回了兆惠的話,這才笑回海蘭察。“怎麼謝海軍門呢?到年下——我那半舊沒補丁夏布褲子,借給您穿半天!”

海蘭察哈哈大笑,手中鞭子一揮,驛站門口黑地裡一群軍官“唿”地迎了出來。牽馬的,扶掖的撮弄著他下來,簇擁著說笑而去——這就是與兆惠不同之處,他的部將打仗時是他的玩命爪牙,平日卻有點狐朋狗友味兒,不似兆惠那般肅威壯嚴不苟言笑。

第二天寅正時牌,兆惠一行百餘人就起身了。一切有條不紊,洗漱了吃了早飯,看錶才到卯初,西域天亮得遲,孟夏季節,中原此時天色早已大放光明,這裡還只是微曦而已。他上了自己的菊花驄,側耳聽聽,驛站西門也微聞馬蹄銅鈴之聲,便知海蘭察也動身了,口中嘟噥一聲“這鬼東西”,雙腿一夾放韁說道:“開拔!今晚到愁水峪宿。明日午時趕回阿媽河大營。打前站的幾時走的?”胡富貴的馬就緊跟他側後,聽問忙大聲答道:“回軍門,子時走的。”

兆惠鞭子輕輕向後一掃,那馬一縱便躍出去。一眾軍將戈什哈忙都緊隨上來,整隊人馬像一團黑雲,又像一股急速湧動的暗流,在昏溟蒼茫的大草甸上絕塵而去……當晚在愁水峪驛站吃飯歇馬,只假寐了一個半時辰便又復起身,接著向南馳騁,天明已到阿媽河流域,計程已是六百里有餘,漸次已見運糧的犛牛駱駝隊鐸鈴丁冬逶迤向西,每隔十里都有氈包帳篷兵站,也是他下令設的,專供運糧隊伍軍士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