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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部分

衝陣,只管打槍射箭擋住!你去調你的人回來,燒水、吃牛肉乾,再聽我的將令。”

“扎!”章群一聲答應飛騎去了。

“傳令胡富貴,他的差使是護老營糧食,無論這邊打成什麼樣子,沒有將令不許增援!”兆惠石頭人般一動不動接著下令:“傳令廖化清和馬光祖立即合兵,在離我二十里處紮寨。我這裡火槍多,敵人啃不動我,要防著回頭攻他們。要嚴防夜裡被人偷襲!告訴廖馬二位軍門,敵人是沒有糧餉來源的,頂過兩天不退也得退。他們每一刻派人和我聯絡一次,有急情隨時稟報。稍有失閃,我就不能顧多年交情了!明白?”

“扎!明白。”

“複述一遍!”

那中軍一字不漏又重說一遍。

“去吧。”

“扎!”

中軍答應著飛騎而去,西邊清軍大營盤邊沿火槍已爆豆般海響成一片,馬伕們趕著一馱一馱的箭穿營而過向前方運去,兆惠一頭命令:“接著做飯,燒綠豆湯供應章群他們。”又命“扎地角釘子搭帳篷。吃完飯照常唱軍歌”。他也不下馬,說道:“跟五個親兵,我去巡營!”

他的這一招十分靈驗,騎帶親兵,尋常無事一樣繞營房溜達一匝,有時下來訓斥“鍋支得不穩,舀飯時翻了燙著人”,有時拍拍年輕兵士肩頭問問家常,時或碰到老部下,捅一拳笑罵幾句……說也奇怪,就這麼轉悠一圈,營外儘自槍聲密集殺聲動地,人心卻不慌亂了——自古就這樣兒,當兵的沒有怕死的,當官的陪著在死地裡,一點兒恐怖也是沒有的。晚炊灶煙火起時,霍集佔的兵也收回營去了。

此後接連兩天都是一個情形,白天雙方列陣鼓譟,千人馬隊繞營襲擾,晚間戒備偷襲,兩軍營中都是燭油膏火通明徹亮,提鈴喝號不絕於耳,卻是徹夜平安。待第三日,兆惠已經猜測裡頭大有蹊蹺,因下令廖化清火速至馬光祖大營會議,安排兆章群仍舊虛與委蛇,自帶了一百餘騎飛馳至馬光祖營盤——相距也不過二十里遠近——須臾也就到了。此時軍情急如星火,三人見面不及款敘,立刻商討形勢。

“標下已經派人看過了。”馬光祖道,“他正面的兵不足兩萬。我們到這裡他理應急戰,只是玩老鼠戲貓,是等金雞堡送糧食來。他沒有糧,我軍火器又強,一戰敗了,立時就垮得潰不成軍。”廖化清笑道:“我覺得有點像兩個瞎子打三岔口,黑地裡摸,又要防又要打。他的糧道只有一百多里,我們是一千五百里。對峙下去久了,只有我們吃虧的。我看,乾脆把胡富貴和老營統都帶出來,先吃掉正面這一股再說。”馬光祖搖頭,說道:“他有五萬多騎兵的呀……守城又用不著騎兵。其餘的兵到哪裡去了?會不會……會不會向阿媽河上游運動,在娃娃河切斷我們糧道,再和我們正面作戰……”

兆惠一聲不吭聽他們議論,霍集佔向阿媽河運動,這一層他早就想到了。不過,那是七百多里的路,還有沙漠,沒有足備糧草水囊,趕到娃娃河已是人困馬乏彈盡糧絕,怎麼作戰?但若敵人從東北方向南運動,從中路切斷三路大軍和黑水河老營聯絡,狙擊自己回援呢?這裡襲擾,已經試探出官軍火器強盛,會不會回頭避實就虛攻老營呢?……一霎時兆惠心裡動了無數念頭,卻笑道:“真有點《三岔口》的味道,摸黑打架。這個霍集佔算得個角色,老謀深算!”他一笑即斂,又道,“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和昌吉海蘭察聯絡,通報軍情,讓他從勒勒河口出兵逼近金雞堡。那邊道路難走,只用一路招搖造出聲勢,霍集佔兩頭受敵,就不能放肆來攻我們。”說罷目視馬光祖,馬光祖道:“這件事標下來辦,精中選精分出三撥人,每撥一百人,都要能踢能咬能打熬的,打扮成厄魯特兵士模樣,趁夜向西北運動。這是讓人玩命的事,沒有重賞不行。”兆惠道:“每人照兩千兩賞。說明信送到就發銀子,不再參戰,領銀子回鄉享福去。想當官的再晉三級。”廖化清笑道:“送封軍報六十萬,這差使我也躍躍欲試!”馬光祖冷冷道:“有十個人能活著到海蘭察那裡就不錯了。”

說到戰事險惡,三個將軍都一時沉默了。相對無語時,兆惠道:“敵人正面軍隊不足兩萬,其餘的人幹什麼去了,現在不能從容偵察。北路東路,草原上沒有路,也可說到處都是路。要謹防他們從東邊抄過來阻斷我們,然後去攻老營。所以老胡不宜再跟我們,帶一百枝火銃今天就回黑水營。老胡的兵也歸攏過來由光祖統一指揮。今晚——”他壓低了嗓音,陰沉沉的聲氣讓人聽得心裡發森,“今晚我軍提前半個時辰吃飯。黃昏時候我帶六千騎兵突襲,把他的大營踹爛。他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