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笑道,“兒子也是有名的‘長春居士’呢!園子近鄰的清梵寺都還在,母親先去禮佛,瞧著哪裡該修繕,兒子告訴和��簧��⒙砭桶熗耍 彼蛋招ψ糯淺隼矗�輝儼叫校��聳��頌У拿骰屏兩尉痘匱�牡睢�
阿桂和于敏中二人已在養心殿外間正殿中跪著等候,聽見乾隆腳步進了殿,忙都又將頭伏了伏叩地請安。乾隆說聲“進暖閣來奏事”便進了東暖閣,盤膝坐定了,端茶啜一口,一手翻檢著案上的奏章,一手擺讓著,口裡說道:“就那邊杌子上坐。賞茶!”又看阿桂一眼道,“瞧你氣色似乎不好,身子不爽麼?”阿桂就杌子裡躬身回道:“承主子關心,奴才身子尚健……這三天裡頭見了一百多外官,有的是引見補缺,要和吏部商議,有的地方鬧糧荒,也有瘟疫,安徽有幾個縣老少都湧到江南趁食,留下的人都是走不動的,能吃的樹皮已經剝光,已經在吃觀音土,奴才召了幾個司官會議緊急料理。昨晚十五爺又帶奴才去工部,會議修治潛運的事一直到半夜,沒回家就接著八爺王命和禮部幾個司官商議殿試儀注,回軍機處又是見人……兩夜沒睡就眼也黑了臉也青了……唁,奴才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把朕的參湯賜阿桂。”乾隆從軍機處門口過時阿桂沒有出來迎接,原本心裡還有點不快,聽他忙得這樣,不禁動容,盯著阿桂憔悴不堪的臉說道,“州縣官知府不必一個一個接見,叫章京們分類,補缺的、引見的、賑災的、治安的預先分好,這麼著就省些氣力,有些人見不及,往後放放也使得。從容做去,要這麼著連軸轉,你渾身是鐵能打多少釘子?昨天接到錢灃的奏摺,說到賦稅平均,寫了五千多言,沒有一字不中肯的。他是貴州巡撫,卻替江南百姓呼籲,確有大臣之風啊!他說‘蘇、松、太’現今浮賦,比元代多三倍,比宋代多七倍。橫著比,比常州多三倍,比鎮江多五倍,比他省多一二十倍。江蘇一熟不如湖廣江西兩熟,而地畝寬窄不同,江蘇一畝不足二百四十步,外省都是三百六十步、五百四十步一畝。這樣實在比較,江南已經真的不堪重負了。據你方才講安徽流民又進江南趁食,豈不是雪上加霜?能不能把漕運糧食減成,留給江南一點?”阿桂還在沉吟,于敏中輕咳一聲說道:“皇上這真是仁者之言!歷來先代起科,官田每畝五升三合五勺,民田每畝三升三合五勺,重租田每畝八升五合五勺,沒官田每畝一斗二升,自元以來四百年不變。康熙年三藩亂起,興軍備糧破了這個規矩,長州每畝科米三鬥七升,折實粳米就是二斗,少的也到一斗五六升。這看來是和先例不合了,但臣檢視皇史宬,有慕天顏的奏摺,說‘無一官曾經徵足,無一縣可以全完,無一歲偶能及類’。國家承平百餘年,江蘇東南大都會,萬商百貨駢聞充溢甲於天下,就是擔負漁樵、蔬果園傭,許多其實已經不種田了,無論自種佃種餘力業田,沒有繳不起稅的,為什麼呢?那裡商賈機房工坊的收項早就比種田收項高得多了,房前屋後種點瓜果,水裡捉點魚蝦賣到市上就是錢,盡也可以納賦的。這就與別的省有所區別。請皇上留意。”說完,又坐直了身子。
他雖說得委婉,但意思已經明白,不同意錢灃的奏議。乾隆便看阿桂。阿桂卻問道:“奴才還沒有拜讀錢灃奏章,不知他有什麼建議?”乾隆笑道:“不愧相臣城府啊!問問清楚再說嘛……錢灃大小道理都講到了,《大學》理財之道:於天下必曰‘平’。《周官》土均:掌土地之徵,必曰‘均’。吳中賦額之重為天下之最,這是聖祖說過的話,世宗爺也說過吳中受困數百年的話。但已經成了定例,康熙爺制誥‘永不加賦’,單這一省減賦,庫銀重新協調,他這裡減,別處就要加,反而與祖制不合。因此錢灃建議江南可以減成納賦,十足大熟就繳滿,一般年成交七八九成不等,既不壞了規矩,江南人也能稍稍息肩,德惠兩全的事,所以朕已下旨,江南省今年只繳七成。”于敏中是知道錢灃的這份摺子的,高雲從曾私下透過,說“主子看錢大人摺子瞧著有點不歡喜,御批上頭有‘不稱德惠兩全’的話”。因此今天他才這樣奏對,卻不料碰了軟釘子,想想原由,必是高雲從偷看奏摺匆忙慌亂,將“不惟”看成了“不稱”反而鬧了個滿擰,聽乾隆對錢灃一片讚詞不絕於口,心中不禁懊喪,低頭吃茶不言語。阿桂卻甚是高興,說道:“錢灃建議很得中庸之體,這是學問作根底,務實勘察審量全域性然後發言,格物體天下合民情,奴才不勝佩服!”正說著,和坤在殿外報名,乾隆笑著叫進,示意免禮賜座,接著說道:“老佛爺方才說,和居家過日子一樣,有時家境順,有時事不打一處來。前陣子不順,攪得朕心裡不寧,看來那關節就過去了。湖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