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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部分

”國泰聽聽,也覺得不得要領,但又不像是有什麼大事的模樣,手託下巴思量著又問:“他還說有什麼話?就是閒話,說說我們斟酌。”

於易簡想了半晌,失望他說道:“他閒話也不多……前封信裡頭教訓我要讀一點史,說昔日孫叔敖為楚相,親君愛民,一生多有建樹,臨終封土不要膏腴之地,要最貧瘠的封地。後來戰亂紛爭,分到好地的子孫零落,唯獨孫氏宗族安溫祥和得以免禍——這也說的是平常道理,後頭還有一句話似乎有所指,說‘今之相國知者鮮矣’——他自己就是‘相國’,這是在說誰呢?”

國泰讀書不多,他不知道春秋楚國宰相孫叔敖卻封住地的掌故,但他聽去見和��娜嘶乩此擔�瞳|問過紀昀在陽信縣置買莊園的事,和這封信印證起來,頓時有了一篇大文章——和��購陀諉糝惺且換厥攏�匣鋃��獾辜完饋��⒐鴆輝誥�⒏島閶傺俅貢校�諉糝瀉瞳|要拉手掌權,弄掉紀昀這個眼中釘了。啊哈!原來如此!顒琰不來濟南、劉墉滯留德州,竟都是在觀望——不是觀望我國泰,是乾清門西側那幾間軍機處房子裡的動靜!他的眼中放出了光,興奮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雙手一合,說道:“好!我們不識廬山面目,原來霧太大了!”

“你說什麼?”於易簡不解地間道。他不明白方才還像霜打蔫了的秧子似的國泰,突的變得目光賊亮,高興得像要從座中彈起來。

“紀昀就在我們山東置買了地。”國泰笑著仰仰身子,“陽信縣有,利津也有!要不是我買莊子和他接地,連我也不知道——這個紀曉嵐,外邊瞧怎麼都是楷悌君子,原來也怕抄家——令兄信裡說的就這個意思!哈哈哈哈……”他爽氣地笑著,於易簡一時也明白過來,雙手撐著膝,身子前俯說道:“我內弟說,兩淮鹽政司盧見曾任上虧空幾萬銀子,戶部也在查他的賬。盧見曾可不是紀中堂的親家?我聽禮部的人說,紀中堂獻縣老家紀家大宅門和人爭牛吃莊稼的事,爭不過理把人下大牢裡,苦主在獄裡吞煙杆子自殺,逼出了人命!皇上雖說保了他,心裡也未必喜歡——可見紀昀也不是什麼高尚其志的人!”國泰笑道:“人哪,誰都怕拉清單算細賬——整我?我在這十人行省督撫裡頭還是清廉的呢!”他咬著下唇,繃出兩個字來:“整他!”

這麼著一切都顯著豁然開朗,乾隆既然已對紀昀有了成見,于敏中和��踔晾釷桃⒑匣鉲粘燒笫婆趟慵完雷勻凰忱沓燒攏�⒐鴯毯圖完瀾緩茫���對諼髂��辛τ貌簧希�完賴惱嬲�可礁島閿置�詿刮#��灝⒏頊J琰的母親魏佳氏和傅府彌密,但和紀昀又是隔枝交情,顒琰出差山東,說不定也有站於岸看河漲的心思——既是時機,整紀昀就刻不容緩,軍機處裡鬧起軒然大波,誰還顧得了山東一個小小的巡撫疼癢?說不定倒紀有功因禍得福也未可知!

“我們不宜打頭陣。”於易簡心中已經理出思路,他枯著眉頭,瞳仁強力收縮,閃著一股煞氣:“我哥哥也不宜出面。我有幾個同年在都察院,你在大理寺也有不少朋友,先零星上奏,一股風放出去,只要皇上不加阻攔,不用我們說,一窩蜂交章論處聯折彈劾——就都起來了!”

他說著,國泰一直在笑,卻連連搖頭:“不能直接彈劾紀昀。要知道紀昀自己並沒有貪賄,他官做大了,親戚家人放縱無法,在外頭給他招惹出的事兒,皇上也就是因此沒處分他,又惜他的才,紀某的聖眷我看還在令兄之上,說不定背後還有訓誡撫慰——皇上是何等樣人?突然群起彈劾紀昀,他警覺起來,彈一指頭個個人仰馬翻!家中逼死人命的事已過了幾年,盧見曾是紀的親戚皇上也知道,他要整早就整了;他要保,你就是滿朝文武一齊來也是枉然!”

“那你說怎麼辦?”

“盧見——曾!”

國泰陰險地一笑,微微癟陷的腮頰吸著煙一鼓一嗡,眯縫著眼,越發看不出他城府深邃淺顯:“這是皇上要整的人。整不下去,還是為裡頭有個紀昀,都察院和戶部礙著紀昀面子晾在那兒!從盧身上下手不但容易,也沒有風險。人們見紀昀保不住親家,自然要追究這位大軍機的袒護責任,唇亡齒寒,紀昀上下牙就要打顫兒了!”“真有你的!”於易簡道:“今晚我就寫信出去!”國泰點頭,說道:“我也要寫信給滕縣季春知縣,盧見曾在那裡買了好大一處宅院,問問有沒有轉移藏匿財物的事,你出牌子,放季春來作濟寧知府,叫他暗地監護姓盧的宅子!你不要忘記,季春是令兄的門生,又是十五爺的包衣奴才。他和你我平日交往不多,辦起這事一點顧忌也沒有的,”於易簡聽得目光流移神采照人,拊掌而笑,說道:“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