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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部分

吃掉阿葛哈的駐軍,佔領平邑溯祊河相機行動。城外有小股官軍騷擾,也許是福康安的疑兵之計,不能膠著糾纏。到大放亮時,二人想到龜蒙頂已經失守,官軍隨時可能鋪天蓋地壓下來,更覺只能當機立斷馬上攻城,消滅了“阿葛哈”才談得上狙擊龜蒙頂的援兵,也才能再想由祊河向界碑突圍……因此,幾乎沒有爭執,兩個人一拍即合:棄寨,打縣城!

二人計議罷,在營中整隊出來。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但太陽還沒有出山,一片清光之中看得明白,平邑縣城北高南低橫亙在東邊,環城西逶迤向南,半道護城河和南邊的祊河相通連,冰凍得像半條圍腰的玉帶。愈是向北,城牆也愈低,向南都是兩三丈高的磚城,城門鎖鑰封銅,沒有炸藥和雲梯根本攻不進去。龔義天站在寨門口揚刀指向玉皇廟,說道:“佔這座廟作我們中軍指揮,從此門打進去!”王炎道:“放火,燒掉他這大營!”

在熊熊烈焰中,一千六百多名義軍向玉皇廟行進,先頭三百多名前鋒待轉過城西北角,突然發了狂似的齊聲呼嘯,揮刀直攻玉皇廟,關得緊緊的山門禁不住石砸腳踹,三下五去二已變得稀碎。義軍已一窩蜂擁了進去。龔義天正要揮軍進廟,突然廟中響起了槍聲,“砰,砰”的,一槍接一槍,卻不甚稠密,彷彿還不夠熱鬧,南邊樹林子一帶也響起了槍聲,比廟裡聲勢大得多,似乎是排槍,邊放邊走越響越近逼過來。幾乎同時,攻進廟裡的兵士們有十幾個跑出來,大呼小叫喊道:“廟裡有官軍!廟裡有官軍!”王炎怔了一下,平明人靜,他已隱隱聽得軍營西邊也有吶喊聲傳來,諸多異樣不利湊到一處,情知事有大變,急問道:“有多少人?”

“看不清,都躲在廟樓上大殿裡射箭打火銃,進去的弟兄們壓得抬不起頭……”

“打!再進去五百人!”龔義天大喝一聲。

五百壯士從廟門中一擁而入,福康安的衛隊立刻險象環生,王吉保見義軍舉著火把要放火燒廟,急令守在大殿裡廊房的兵士退守廟北後門,望著潮水般漫廟湧進的人流只管放箭,鳥銃手分成五人一排,一排開火拒敵一排裝填火藥,滿廟裡打得箭如雨蝗硝煙瀰漫。但義軍似乎也覺察到廟中駐軍不多,後續的兵丁進來在山門內整隊,先頭進來的上房壓頂,用火箭逼射過來,廟中大殿已經著火騰煙,王吉保見形勢兇險萬分,一頭命:“都退神庫去護四爺!”一頭撒腿直奔觀星臺,見福康安站在石墩上猶自用望遠鏡盼望,也顧不得行禮打千兒,急急說道:“四爺,咱們走!”

“怎麼?攻進來了麼?”福康安放下望遠鏡問道,臉上平靜如水,指著平邑道,“這個賴奉安還成,知道機變應付,已經有大隊人馬從東門出去了!”“我的爺,土匪也在包抄東邊的路,堵我們下祊河的道兒呢!”王吉保滿頭大汗臉色煞白,“再遲,就包圍了我們啦!”福康安道:“是我們包圍了他們!葛逢陽像一貼臭膏藥粘在他們屁股上,賀老六的大合圍也過來了,這仗好打!”他指指北廟門:“這裡還能守一下,要把他全軍引進廟來我再退!”

話未說完,北廟門裡邊極近之處又響了幾槍,便聽刀槍相迸撞擊的響聲僻裡啪啦急速亂響,先是十個火槍手奪門退了出來向福康安靠攏,已幾乎人人帶傷,到觀星臺下都拔出刀來,便忙著裝藥——原來在前面敵我混雜,已經是白刃格鬥,既不能開火,連裝填火藥也來不及了,福康安“刷”地拔劍在手,扯足了嗓門喝令:“我的衛隊全部撤到廟後!”便聽一陣兵刃響動更加急促,百餘名親兵渾身是血從廟門中退出來,在神庫旁邊列隊。福康安見還拖著十幾具屍體,站著的人也有不少傷了胳膊腿的,喝令:“兄弟們退過來,火槍手對準門口,進來一個打死一個!”

這裡親兵衛隊剛退至上臺下面,廟門口一窩蜂擁出十五六個敵軍兵士,因門口狹小,個個擠得踉踉蹌蹌,尚自立足未穩,五柄火銃一齊發射,當時便打倒了五六個,剩下的人見勢不妙,有的搶路往回逃,有的往土坎裡趴,有的大喊:“火槍厲害!王聖使的法術不靈!”裡頭有人呼應助威喊著道:“不是法術不靈,是他們昨晚想女人了!兄弟們,推倒這堵牆,敞開了打!”聽得“一——二!”一聲吆喝,廟北牆己是轟然坍塌,只見如蜂如蟻的好漢們齊排成隊,挺著長矛大刀,紅著眼吶喊:“刀槍不入!刀,槍,不入!”

……一頭喊一頭白汪汪大隊壓上來,義軍寨裡也有五六枝土銃,漸次出來站在玉皇殿後成一排瞄著土臺子沒頭沒腦只管開火。霎時間,觀星臺周圍一片濃煙滾滾,硝霧裡鐵砂打得蒿草石基錚錚作響。槍聲中官軍義軍都有人不時倒下。但山寨的人似乎都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