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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嘎巴脆亮答應一聲,一字不漏複述了莎羅奔的命令,帶了五個人從廟南小路直奔刮耳崖,糧庫的追兵想過來攔截,被廟中莎羅奔的衛隊一陣排箭射退回去,便聽南邊軍中幾個人指指點點,有個尖嗓門叫:“嘿!那個蒙古小軍爺——龜兒子原來還活著,是莎羅奔的人!”嘎巴便知是白順,大聲回道:“我的割你雞巴!——預備金創藥!莎羅奔的不流,你們的流!”喊叫著已一路去遠。

“這邊留一百傷號只管搖旗吶喊,其餘的跟我上!”莎羅奔想有一千多戰士,因在糧庫帶有生糧食裹腹,倒是不餓,只是連續強行軍奔襲惡戰,都累得筋疲力盡,東倒西歪或坐或躺,有的假寐,有的咀嚼著甚麼,有的老兵在低聲安慰子侄。

“大家打起精神來。”莎羅奔想到還要回刮耳崖,自己先打起了精神,登上一道高埠,任獵獵西風吹動自己的袍擺,一揮手說道:“官軍勢大,我們回崖中躲躲風去!等著乾隆老爺子來講和。他在西域遇到大麻煩,這裡的兵是不能久戰的,傅恆六月來攻金川,也就是這個原因。”看著一張張抬起的面孔,莎羅奔的信心也似乎強起來,頓了一下爽朗一笑,說道:“傅恆的損失比我們大五倍不止,這座空城讓出來給他養傷!夫人已經帶兵接應我們,天黑上了山道,我們就能平安到達刮耳崖。弟兄們,挺起身子,象個金川人的樣子啊!”說著便下高埠,看著支撐著起身的人們,邊走邊對仁錯說道:“傅恆再精明幹練,決計想不到我在喇嘛廟西入刮耳崖山口還有大炮在等他。我要給他點利害看看!”

莎羅奔的大隊人馬向西撤,有些出乎傅恆的意料。他心裡明白,官軍只是掌握了大小金川的形勢,莎羅奔和葉丹卡的兵員合起來還有將近五千五百。照莎羅奔的秉性,無論如何在大撤退前要再和自己打一陣,然後疾速退軍。眼下見只有一千多人緩緩向西移動,倒是有些蹊蹺了。兆惠和廖化清此刻都已到了他的大營,站在傅恆身邊,見傅恆一雙眼略帶迷惘的眯縫著凝望夕陽,兆惠道:“大帥,他要逃了!他的兵力不支——您要怕有埋伏,我帶一千人從南路抄過去攔腰衝他一下。有埋伏老廖策應,沒有埋伏就全軍齊上,在這裡把他包了餃子!”“葉丹卡呢?葉丹卡現在哪裡?”傅恆因為思慮過深,眼睛有點發綠,“南路軍繞過旺堆,連走帶打,在泥漿裡淌了近百里……我軍疲勞啊!我耽心葉丹卡的三千軍馬吃飽喝足身強力壯,在哪個山拗裡等我們!黑夜作戰客軍不利啊……”正說著,兆惠帳下軍官胡富貴小跑著過來,兆惠便問:“你到山口檢視,海蘭察營裡有沒有動靜?有沒有別的藏兵活動?”

胡富貴已經晉升千總,跑得臉色煞白上氣不接下氣,喘息一陣才說出話來:“海……海軍門派人過來聯絡……刮耳崖南麓山壁上沒有正經軍隊,是些老頭女人們吹號嚇唬人。葉丹卡有兩千軍隊守在刮耳崖山口和海軍門營盤中間,不打也不動。看情形是策應喇嘛廟,或者找機會攻海軍門,也許是收容散兵遊勇……”傅恆道:“你只說軍情,不要‘或者’‘也許’。”“這是海軍門讓標下傳給兆軍門的話。”胡富貴頂了傅恆一句,又道:“方才山上下來一隊人,約有三百多的樣子,正往刮耳崖口開。標下不敢再耽擱,就趕著跑回來了。”說罷退到一邊。

“老胡不容易!”兆惠見傅恆只是沉默,胡富貴兩眼發直臉色慘白呆望前方,料是他有點發訕,難得地綻出一絲笑容,說道:“幾往幾來今天奔了二百多里,探這麼多軍情,我給你請功保奏!”說著用手拍拍胡富貴肩頭,那胡富貴竟禁不起這一拍,應手委地倒下!王小七幾個人忙上前架扶他。傅恆也收回神來,湊到他面前蹲下身,見他兀自掙扎要起,溫語說道:“好兵!我自然要保奏你的——誰有乾糧?還有牛肉,給老胡拿來!”

他滯重地站起身來,又向西邊看看,咬牙下了決心,說道:“天黑了就不好打了,兆惠的人出一千從南側攻擊莎羅奔,用兩千人防著葉丹卡突襲,我從正面上,直攻刮耳崖道口。打到天黑,無論勝負一定收兵——以三枝紅起火為號令,起火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移時殺聲再起,南路軍三千人馬分兩路,鐵龍般向西向偏西南鼓譟而進。中路軍由傅恆親率直向西疾追,廖化清的北路軍則向金川城開去。一時間蒼暗的大草地上,星羅棋佈的斷牆殘垣間到處都是清兵,到處都是刀叢劍樹,驚得已經落巢的水鳥和烏鴉在殘陽中漫天翩起翩落。

“敵人追上來了!”莎羅奔一行人已經到了刮耳崖山口,進入秘密炮臺,從瞭望口看著如蟻如蜂的清兵漫野撲來,活佛仁錯的聲音也有點發顫,“故扎,兆惠的兵行動很快,他要攔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