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裡掀簾迎了出來,卻都沒有說話,一邊一個站在門口吊著的紗燈底下垂手迎候。
有時候一個人的面孔就是一部書,一個眼神一個瑣細動作,一顰抑或一笑就是一篇文章,李侍堯只瞟了他們一眼,便知沒有帶回什麼好訊兒,驀地一個不祥的預感襲來,身上直要起慄兒。他頓了一下,大聲吩咐道:“泡潽洱茶來,要釅的!”
“東翁,我們也是剛回來。”坐定之後,張受永顧不得啜茶,立刻切入話題,“今兒我和八十五串了十幾家,高永貴、方恩孝、駱本紀、馬效援……這些知己朋友家都去了。遵您的鈞令,每家送二斤茶葉,留客問話的旁敲側擊聊聊,不留客的放茶葉走人。各家回贈的禮都比我們送的厚,也沒有留客,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恭王府、莊王府、怡王府、和王府……也都去了,送的是我們帶的阿芙蓉膏和西洋玻璃杯,都賞收了,沒有拒收的,太監那頭幾個相熟朋友,是每人二十兩暖和銀子……”
“不說這些,”李侍堯打斷了他的話,“撿要緊的話。”
“這些風言風語,根兒是從高雲從那裡出來的。”張受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