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
亞甸中部的古勒塔。
一家顧客稀少的當鋪裡,當鋪老闆正在無聊地打呵欠。
這幾天正是古勒塔人最少的時候。五月節已經過去兩週,仲夏節還遠的很。人們在節日之後,感到難以抗拒的疲憊與乏味。
農夫們寧可在家裡揍小孩,都不願意來參加週六的集會,至於商人和水手們,他們已經坐上航船往下游的泰莫利亞或者諾維格瑞去了,最晚的要到秋天才會回來。
於是,當鋪的生意也少起來了,甚至可以說,門可羅雀。
就在老闆要再打一個呵欠的時候,當鋪的門被一個人從外面推開了。
老闆應聲望去。
這是一個六英尺多的男人,黑色頭髮,看樣子年紀不大,但背上揹著一把劍。從劍柄看,值不少錢。
不是好惹的角色,老闆想。他給了坐在門邊的保鏢,膀大腰圓的古爾一個眼神,然後歡迎這位陌生顧客道:
“赫爾德拉女神眷顧您!陌生的旅人!您是來做什麼生意?”
一邊問,老闆的眼神一邊掃過陌生男人背上的劍,他多天沒有打理的鬍子,以及他手上因為使用武器留下的老繭。
老闆很快注意到,男人的大腿上還綁著一個箭袋,幾隻斑白色羽毛的箭矢從裡面冒出頭來。
毫無疑問,這個傢伙是一個傭兵。
他怎麼到古勒塔來了?老闆想。這附近也沒打什麼仗啊!
多半是跟著商隊來的。
陌生男人開口道:“老闆你好,願命運眷顧你。收東西嗎?”
老闆點頭,不過心中還是疑問,這個鬍子拉碴的傭兵能有什麼好東西。
如果他是跟著商隊來的……老闆立即想到,如果他拿出大袋的、有行會標記的貨物,自己絕對不能收。
多便宜也不行……除非真的非常非常便宜。
這類東西難出手,而且別人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從誰家手裡偷走的。
容易惹上禍患。
老闆不會為了低於三倍的利潤,讓自己冒這麼大的險。
陌生男人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塊布,裡面包著什麼不大的東西。
陌生男人看了他一眼,似乎本能地有些疑慮,但還是把布放在了櫃檯上。
男人開啟布匹,下一秒一道絢爛的金光照亮了整個屋子!——好吧,也許沒有那麼誇張,但在老闆的意識中就是這個樣子。
他發誓,自己這麼久的當鋪生涯中,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的貨色!
天哪,看看這麼大一顆藍寶石,還有這麼好的緞面,就不提這塊金子上精美的雕工了。這可比當做傳家寶的金戒指,一塊非人種族墓地挖出來的銀吊墜,或者半塊渾濁的、來歷不明的次品瑪瑙石好多了!
當鋪老闆在心裡估計,如果把這東西帶到阿爾德伯格,起碼能賣五百克朗以上!如果帶到溫格堡,那裡多的是賣這類物件的貴族子弟,也能賣三百最少。
這是大生意!
但老闆下一秒就看向了陌生男子。他是怎麼搞到這麼好的貨色的?騙?偷?搶?
自己得試一試他。
老闆壓抑住自己的興奮,說:“東西還可以。你要多少錢?”
陌生男人,也就是安東想了想,他對這類物品的價錢沒有太多瞭解,而且他想快點把它出手,嫌麻煩。
於是,安東說:“一百?”
一百克朗?老闆想著。正常情況下,沒人會要這麼低,除非他急著脫手。
這個傢伙一定惹上事了。而且這件寶貝上的麻煩,恐怕不小呢。
警惕心在老闆意識裡一閃而過,然後他又一次看到了馬刺上寶石的光輝。
謹慎立即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貪婪。
自己為什麼要分一百克朗給這個傢伙?所有的風險明明都是自己擔。自己要找買家,要請保鏢,要躲避風險……
去他的!這一把之後,自己就離開古勒塔。這個鄉下地方,自己可待夠了。五百克朗,足夠自己去溫格堡開店。
老闆給保鏢古爾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對安東說:“先生,你這東西不乾淨吧?”
安東可以聽到這個老闆平靜外表下,像是擂鼓一樣的心跳,更可以聽到胖子保鏢朝自己背後摸過來的聲音。
他嘆了口氣,用手肘頂開摸過來的保鏢,另一隻手把金馬刺包在布匹中拿開櫃檯。
當鋪老闆不願意鬆手,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