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下水道口,巴里德和帕西瓦爾蹲著,一個一個地試著錢袋裡的金克朗。在阻魔金的作用下,一個又一個金克朗,變成了沒有光澤的木塊。
哪怕是慌亂無比,打心裡不願意接受這件事的巴里德,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被術士耍了。
天吶,巴里德都不太確定那傢伙是真的想要這批古幣,還是單純地想掙外快。這批阿布丹克奧倫品相很好,在泰莫利亞之類的地方,可以以五百克朗的價錢輕鬆脫手。
狗改不了吃屎。他憤恨地想到。完了,自己理想中的古物買賣,還沒啟航,就已經觸礁了。這個混蛋!
這時,下水道那一邊傳來了響動。巴里德抬頭一看,是安東和卓爾坦回來了。雖然早有預料,但看到他們空空如也的雙手,巴里德的心上還是一陣絞痛。
我要給莫爾納打一輩子下手了。耶!巴里德已經可以看到莫爾納的斗篷和靴子了。早晚有一天,自己會徹底變成那該死小輩的奴隸。
“沒人。”卓爾坦把長柄斧砸在地上:“那騙子手,已經逃之夭夭了。”
安東臉色很不好看:“術士,這些天殺的術士會傳送的。你們這邊呢?”
帕西瓦爾搖了搖頭:“都是賭場代幣。而且,後面的這幾袋我們都不需要阻魔金來試。看,它們上面的魔力本來已經在消散了!”
安東撇了一眼,在帕西瓦爾撐開的袋子裡,一大把金克朗正在無可挽回地變回木塊的形狀。
沒錯,這一千多“金克朗”都是術士魔法的短暫造物,也許是障眼法,也許是鍊金術。總之,在它們裡,沒有一盎司的貴金屬。
安東應該當場識破的。他有獵魔人徽章,巴里德還從銀行毛來了幾個阻魔金戒指。
可是,獵魔人徽章的反應,被術士本身的靈暈遮蓋了,而阻魔金戒指也被分給了僱來的戰力擔當們。所以,這個術士的小花招,沒有被負責檢查的巴里德以及安東發現。
如果可以發現……安東突然明白了,這個術士來的時候,完全就是兩手準備。如果自己一行人是蠢貨,沒識破他的小伎倆,那他就帶著古物直接走人;而如果有人看出來了,他就直接先下手為強,殺了自己這邊的人,屍體留給水鬼消化。而他同樣可以一分不花帶著古物勝利退場。
“巴里德,”卓爾坦說話了:“你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知情?”
巴里德抬起佈滿血絲的雙眼,低吼:“小流氓,你在說這事是我搞的?”
“誰知道呢?”卓爾坦早就看這傢伙不順眼。這些攪和錢的矮人,個個壞心眼。
安東說:“你如果想洗清自己的嫌疑,不如把這個術士的情況,跟我們詳細講講。”
“然後呢?”巴里德沒好氣地說:“然後你要鑽到他的老巢裡,用劍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把咱們的錢吐出來?就像你們獵魔人對付怪物,對付溫格堡的吸血鬼一樣簡單?”
“你的嘲諷意味可以淡一點。”安東說。
巴里德雙手抱頭:“我應該認出來的!這麼簡單的小花招。該死的!我對我的專業能力都產生懷疑了!”
帕西瓦爾似乎想安慰一下他:“不至於。我的叔叔也被一個野法師騙過,讓老頭子掏了兩千克朗買了一塊爛地。術士都是壞東西。”
巴里德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大意是那富哥你怎麼在這兒呢?
不過,他的思緒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糟糕處境:“我家可沒錢。這次賺到的錢,本來是我逃離吉安卡迪銀行魔爪的本金的。”
安東干脆也坐了下來:“所以,如果你也討厭這個騙子,把他的資訊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做點什麼,也許不能,但我需要知道。”
巴里德搖頭:“安東,這事你也有責任。你不應該從我手上拿走阻魔金戒指。否則,他的騙術騙不了我,我可是銀行長大的人!”
安東嘆了口氣:“沒錯,你英明神武地戳穿了術士的騙局。然後他一個法術教我們做人,準確地說,送我們去投胎做人。今晚,我可沒有一點魔力來使用法印了,保不住任何人。”
這話讓巴里德的臉色一下子煞白。
過了一會,他才突然坐直身子,說:“那我得走,得走……不過,走之前,我還是先把這個騙了我們的混蛋是誰告訴你,不然我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齊瓦家族的,還有這位富哥侏儒,你倆確定也想知道?那人也許沒有注意到你們,你們還安全一些。”
“我想知道。”帕西瓦爾說:“這就是我離開叔叔的原因。為了冒險和秘密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