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屬先民後裔“土行猻”那無處不在、無往不利的天賦,在神魂落地變成梧桐樹後,根本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木德靈光將自己一點點吞噬。
如此緩慢的強制蛻變,潑天倒下的恐懼,猶如梵教修士的心魔,將它徹底擊垮。
“帝君……帝君饒命!”
木皮面具後面的虛影恍若未聞,自顧自聽著鸞鳳和鳴的歌聲,感受著一絲絲土屬元力不斷抽取到手。
“青丘狐狸,昔年青華庭院一株參草,近海水族遺民泉先,人道人族金德蛟龍,至關緊要卻是五色石……即管與當年推演有些差錯,結局還是不差!”
太虛弱了!這具化身全憑現世人族龍氣撐著,稍微動一動,恐怕都會猶如水面泡影般炸裂消失。
“暫時,先休養一段時日,大致一個甲子六十年,應能恢復一成修為。”
一念至此,毓冕帝袍緩緩消失,只剩下一副皸裂枯乾的樹皮面具,紋路與建木樹身融合,更像是建木本身,就是帝君本尊。
如此玄妙的一幕,看地土行猻兩眼發光,顯然已經察覺到什麼,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更可怕的是,他的神魂深處,還沒有木質化的部位,突然間出現星星點點的幽光,一閃一閃的,就像是有無數隻眼睛看過來。
上古木德青帝甦醒歸來的訊息,暫時只有土行猻身後的神秘人物知曉,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去。
那些上古三皇五帝之苗裔,大夏、大商、大周王族後代,依二王三恪制受到優待而傳承下來的隱世家族,也沒有察覺到任何跡象。
畢竟,就連上古聖王的家族,也不一定代代都誕生出絕世聖體,後世門閥貴族重視血緣,家族內部通婚聯姻,反倒是出了不少痴呆闇弱子弟。
惟有先後崛起之三教九流,不看重血脈血緣,修為全憑天資努力,卻是一點點地積累出底蘊潛力,後來居上地超過了念舊保守的上古世家遺族。
話說回來,羅迪握緊青玉葫蘆,一下砸中僬僥土行猻,當場就弄死了此人,嚇壞了隱藏在暗中的旁門左道之士。
新婦霍藿看著良人有些驚疑不定,心裡記掛著暗號,隨即按照約定晃動繩子,給井口附近的軍中將士發出了緊急訊號。
轉眼過後,吊臺往上升起,速度越來越快,在上升到鹽井一半位置時,羅迪看到一袋袋裝滿砂石的麻袋擦著鼻子往下墜去,立即明白事先做好約定,果然有一天用得著。
此時,藏在暗處的旁門左道之士顯出身形來,一位背生雙翼,疑似上古少昊國的遺族羽民伸手搭住僬僥土行猻,立即發現神魂走了。
“失魂症?拿牽魂香來……連被無常拘錯的生魂,墜落幽冥地府,都能追回來。土行猻的神魂又會去哪裡?”
在場的所有人裡面,有人聽到這番話,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認為羽民是在拿喬,故弄玄虛地唬人玩。
有人認真地開始攪動腦汁,揣摩猜測土行猻的神魂,難道真的不見了。
不知不覺中,這幫旁門左道之士就按照立場的不同,形成了兩個不大不小的陣營,甚至可以說是小團體。
站在羽民同一陣線的,有頭上長犄角的神農氏雕蹄人,天生銅澆鐵鑄,與玄門道體小成差相彷彿。
也有周身遍體覆蓋神秘花紋,潮聲隱隱的海族鮫人,或許是半人半鮫,在陸上也能自由往來,只是用波光幻術遮掩了本來面目。
雙方意見相反,對接下來的行動,就有了分歧,羽民折箭士喊停了殺人奪寶的企圖。
“人是王室貴子,當面惡了大不列滇蛟龍,也不怕被反噬?不如將五帝臺五德寶物暫寄在他身上,日後可以徐徐圖之。”
此舉真是老成持重之言,畢竟看在僬僥土行猻神魂無故失蹤的份上,謹慎小心點,總歸是沒有大錯。
可是,激進冒險的人哪裡也有,他們看了一眼狐火中燒成焦黑臉,卻沒有什麼大礙的梨園行將猖首,心裡多少看低了妖狐幾分,對於僅僅是一隻凡人的王室貴子,也沒有好臉色。
一位拜入滇貴邊境地竹山教,學會十幾種左道之術的巫師,難得碰上如此奇遇,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畢竟事關著上古帝君遺物,出於五行,卻高於五行的五德法寶,恐怕是短暫此生唯一成道機會。
“我有竹山教替換法身三五具,又有召神攝鬼令咒,有數次失敗後,捲土重來的本錢。我就不信,區區一隻青丘野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至於王室貴子,只會一點點人間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