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王島乃是西海雀族世代盤踞之地,是海中孤島,方圓百里,都設有結界,如今我們進來沒有一點動靜,你是如何做到的?”長琴將緣空安置在一處平坦的岩石上,掃一眼周遭尋常中透出古怪的安靜的環境,眼中閃過一點詫異。
魏然看向長琴身後,手指一點,輕笑道,“你看。”
長琴回頭,一隻單腳獨立、周身青碧的神鳥站在一方嶙峋突出的山石上,目光炯炯的打量著眾人。
眾人也靜靜地打量著它。
靜了片刻,它不太耐煩的叫喚一聲,展開靈光纏繞的雙翅向他們飛來。
林小竹迷惑不解的看向魏然。
這種一隻腳的鳥她還是頭次見,突然衝過來不會是要趕人吧。
魏然道,“這是西王母的信使畢方鳥,是來接我們的。方才,雀王島的護島結界就是它幫我們開啟的。”
長琴回頭道,“西王母知道我們要來?”
這時,青鳥已經落到他們幾步之外,衝他們不耐煩的喚了幾聲,眼神頗為倨傲,那意思彷彿是在說“趕緊跟我走吧,我忙著呢”。
林小竹從魏然懷中下來,真想撿小石子扔那扁毛畜生。
魏然道,“西海是西王母的管轄之地,作為客人,我在來此地的路上,已經施法告訴她我們上門拜訪的用意,懇請她施以援手。”
長琴道,“據我所知,西王母性子寡淡,近萬年間避居靈山,不太願意插手山外之事,你是如何說動她的?”
魏然淡淡一笑,將骨傘收回手中,凝眸看了一瞬,對長琴道,“你可還記得當年滅了三十三重天大火的那條白鯤?”
長琴悵然道,“如何不記得?”頓了片刻,又道,“莫非,西王母答應幫我們破開這護島結界,是與那白鯤有關?”
魏然點頭。
“你不會......有辦法醫治那白鯤母胎裡帶來的先天不足之症?”
仙界流傳了近萬年的傳說裡,都說白鯤的生父是華旭,生母是爻靈仙子,兩人因一場靈山浩劫,雙雙出山救世,卻因一個不為人知的陰謀而先後隕落。
白鯤無法修煉仙法的不足之症,便是因那時在母體裡受損所致。若非華旭用一顆心化作靈丹保住它的性命,這天地間,哪還會有一條上古白鯤?
可問題是,白鯤的病,如果西王母都沒有辦法醫治,這三界中,還有誰能治?
看魏那神色,莫非心中早有對策?
魏然看向遠方的海天一線,有兩團濃雲越靠越近。
他微微擰眉。
雀王島的結界就算神不知鬼不覺的被西王母開啟了,仍然不可避免的會驚動高尋,畢竟這是高尋親自佈下的結界……看樣子,事情可就棘手了。
他回頭對長琴道,“此事日後再說,我們先離開這裡。”
青鳥在前頭領路,一路上帶著他們避開島上數不清的結界和陷阱。
一炷香後,終於安全落在一處靈泉邊,不理會身後的眾人,自顧自的低頭喝水,頭頂翹起那兩片潔白翎羽神氣十足。
林小竹昏睡了片刻,這會兒精神起來,看見這處冒著氤氳白氣的靈泉,心頭喜悅。
泉水叮咚,她像是渴了似的,動了動喉嚨,對魏然道,“你渴嗎?”
她砸吧了下嘴,等著他的回答。
魏然側目,“不渴,你去吧。”
林小竹騰地跑過去。
先是用水澆了把臉,泉水清涼,頓覺神清氣爽,然後半蹲在泉邊,捧起水往嘴巴里送,心道:沒想到這水這麼好喝,好甜啊。
她彎著身子咕咚咕咚喝了個夠。
一旁,長琴看一眼蹲在泉邊的一人一鳥,對魏然道,“她這麼跟著你,很是危險。”
“我知道。”
魏然也看過去,在他的角度,林小竹半蹲著的樣子,跟鵪鶉沒區別。
“她父母可知道?”
“沒有。”
長琴默默看了一眼小竹,將目光收回,看向高遠的天際。
白雲悠然,飛鳥信步。
林小竹直起身子,打了個飽嗝。
她現在胃裡裝的全是水,走兩步就感覺胃部撐得慌。揉著肚子走過來,不管青鳥瞧她的眼神有多鄙夷,堅持厚著臉皮賴在原地又多休息了片刻。
時間稍晚了,太陽有落山的趨勢,她這才撐起身子對魏然道,“我喝飽了,我們走吧。”
青鳥度著步子過來,眼神早已恢復倨傲,此刻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