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這事忘到腦後了。
兜了一大圈,現在居然還有機會喝到夢寐以求的絕世好酒,她怎能不像一個酒鬼那樣垂涎三尺?
“故人相見,當舉杯共對,光喝茶有什麼意思,”沒過一會兒,火鳳就端著酒盞朝魏然和長琴落座之處走去,路過小竹時,笑道,“看你這盯著我雙眼發痴的樣子,不曉得的還以為你愛慕我呢,既然這麼想喝這酒,便也坐過來吧。”
得了話,小竹忙不迭點頭,直搗的髮髻亂搖,魏然挪了一把椅子給她,想起她曾向自己討酒喝這事,也不禁失笑,“這酒醉人,當淺嘗輒止。”
小竹瞪了他一眼,不情願道,“知道了。”
酒罈揭開,一股清冽中帶有梅香甘甜的酒味就衝入鼻尖,氣息醇厚,彷彿千年歲月,都在這悠遠香氣中剎那轉過,叫人無端感慨。
長琴將目光從氤氳杯盞中收回,落在正側首品嗅酒香的火鳳臉上,略一停頓,輕聲道,“以前你總是一口入肚,現在倒是嫻雅許多。”
火鳳想著他的話,抬眼掃過他眉目,最後盯著手中澄澈的酒,微微出神道,“這梅雪酒看著無甚變化,實則酒味更濃,酒氣更烈,人如酒,看著一樣,其實也是會變的。”
這句話,讓四個人都有些發愣。
千年時間,不管是酒,還是人,總是會變的,難以回到當初。
魏然品一口杯中酒,酒意直灌心扉,捏著酒杯,他嘆道,“九公主這話不錯,但有一點不對。”
火鳳揚眉看他,眼中閃出一絲疑惑,“哪裡不對?”
魏然放下酒杯,目光在面前三人中轉了一圈,笑道,“我們還能相聚在一處,情誼未散,這點,亙古不變。”
長琴聽了,長笑道,“論心境,還是魏然厲害!”
長琴這朗然一笑,將先前沉鬱之氣一掃而空,連帶著小竹也咧開了嘴,“我們大家從相識以來,雖各有各的遭際,各有各的難處,如今千帆過盡,我們還能在一起喝酒,不也是一種命中註定的緣分嗎?就衝這點,小竹率先浮一大白!”
說罷,捧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絕世好酒下肚,她心滿意足的摸著肚皮,臉上笑得越發開懷。
火鳳給她倒酒,見她伸出舌頭舔乾淨嘴角的殘液,竟是連一滴都不肯放過,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臉,打趣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傻乎乎的!”
小竹立即鼓起臉來,“我哪裡傻了?”
火鳳道,“還問?問就更傻!”
小竹瞪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清楚寫著疑惑兩字,動了動唇,拼命壓下自己的話。她就不懂了,自己哪裡傻?明明聰明伶俐得很,為何火鳳老是要嘲笑她。
魏然搖頭失笑,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如此才好,恰合我心。”
她瞬間更是長大了嘴,惱怒的回頭瞪他,嘴唇抖了抖,這這這哪兒是安慰,分明就是看她不夠囧來著!
她正想反駁回去,魏然忽然將酒杯遞到她眼前,輕聲道,“再嚐嚐?”
修長手指捏著半透明的藍色杯盞,指尖肌膚如玉,他的聲音拂過耳邊,暖如珠玉,她微微愣神,下意識的伸手接過,這才反應過來,是他轉移在自己的注意力呢。
雖然有點氣憤,打抬眼看見他笑盈盈的黑色眼眸,如一汪深潭將她全部包容,心中頓時就平定下來,算了,不和他計較,傻就傻吧,就算真是個傻子,他也不會嫌棄的,這便夠了。
正沉默間,長琴忽然對魏然正色道,“那日我們自萬魔窟內被人救出,回到天界後,我派人去查那相救之人,至今都無半點訊息。但我有一種直覺,我猜測,那人就是空兒。”
魏然道,“為何這麼想?”
長琴沉思片刻,道,“我醒來後,曾聽過那人對我說的一番話……”
將當日那番話原原本本轉述給魏然聽,魏然聽後,道,“以你所言,緣空如果真的是救我們出魔窟的人,那麼他一定是刻意潛伏在魔尊身邊,他所謀,是為天下,才會捨棄自我。為今之計,我們當與他裡應外合,傾盡所有,為不日後的赤沙原神魔之戰做好準備,以求最大勝算。”
長琴陷入了沉默。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空兒,那當日他入魔後,對自己那般決絕的態度,便是故意裝出來的。只是,他為什麼要假意與自己斷絕關係?一定像魏然說的那樣,他為取得赤焰魔尊信任,才會決絕離去……
想到這裡,長琴垂下眸,眼中閃過自責,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孩子,怎會行差踏錯,步入邪途?他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