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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與吟遊詩人

上有一種神秘力量,叫做“超凡”。

首先是廣為人知的能戰者,及【鬥師】,他們透過呼吸法吸收四周的自然能量,積攢至位於心臟位置的“鬥氣之種”。

實際上,格蘭特領有許多“鬥師”,他們是配劍的貴族;運氣好的時候,亞伯偶爾能目睹一兩場他們的戰鬥。

區別於普通的戰士,鬥師們戰鬥時,周身發出淡淡的微光,估計就是鬥氣。

魔法則不同,作為技巧家,他們透過溝通天地間的元素,以靈魂的印記為媒介,操控其轉化為有形物質。

每次轉化消耗精神力,而一次性溝通的元素總量取決於他們的法力上限。

溝通元素的效率取決於“元素親和力”,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資質,也決定了魔法師溝通的元素種類。

魔法師在依蘭王國所在的中部並不常見,他們聚集於歐瑪拉大陸西方靠近洛特阿大陸的地方——“道格拉斯堡”。

筆記的主人聲稱,那是魔法師的“萬神殿”。

亞伯用閱讀筆記概括著心得。

鬥氣由外而內,吸收外界能量激發自身的潛能,儲存進生命種子,發動時抽出;魔法由外而內,透過與外界能量的溝通,展示神奇的威能,決定溝通是否成功的橋樑則是“靈魂印記”。

無論是鬥氣或魔法,魔法師反覆提到一個關鍵的要素。

——精神力。

遺憾的是,魔法師沒有深入介紹。

他的筆記深深震撼了亞伯懵懂的心靈,回到放羊、耕種、打獵的日常生活中時,再沒了曾經的幸福與知足。

然而,鬥氣的資源和修煉途徑被貴族壟斷,魔法師們又那麼神出鬼沒。

於是兩個月前,亞伯攥緊羊皮紙和他的筆記本,揣著為數不多的零錢,從格蘭特領一輛運送肉兔的貨車偷渡到了萊茵城。

依蘭王國的心臟,繁華的國際大城市。

“年輕的少年追求夢想”,酒館裡流浪的傭兵能用無數種口音說出幾百個差不多的故事,卻講著講著就回到一個大同小異的結局。

亞伯剛剛用一半的積蓄——30銅幣買了一把匕首,又用半銅幣買了一份夾著乾酪的麵包,就著神殿廣場噴泉的水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他見證了那名棄嬰的遭遇。

亞伯不是聖人,但看見一個幼小的生命即將消失,仍是鼻頭髮酸。

殘酷?

感同身受?

也許只是死亡的震撼。

說不出的感覺。

橡果村落後閉塞,可安穩得像伊甸園;萊茵城紙醉金迷,可殘酷得像鬥獸場。

想到錢袋裡不剩多少的銅幣,難以言喻的苦澀和迷茫湧上心頭,安特杜爾港口鹹溼的海風吹過亞伯單薄的長衣,帶起刻骨銘心的寒冷。

我到萊茵城了。他想,那麼,現在該何去何從呢?

信徒們做完彌撒,熙熙攘攘地走下神殿潔白的臺階,各奔東西,神色匆匆的人們與亞伯擦肩而過,漠不關心,彷彿他的存在對萊茵城和她的居民來說無足輕重,甚至並不存在。

亞伯希望哪怕有個人對他投個鄙夷鄉巴佬的眼神也好,又覺得受不了那種屈辱,於是逆著人群而走,不住碰到其他人的肩膀、踩住他們的後腳跟。

人們咒罵“小混賬!走路不長眼睛?”,亞伯毫不示弱,“就你他媽的長眼睛!這條路是你家的?”

倒黴蛋們想回罵時,亞伯早鑽進人群不知所蹤了。

人流是向外的,不知不覺間,亞伯走到了到神職人員棄置嬰兒的地方。

一尊大理石和黑金石雕刻的雕像標誌著臺階的終結,亞伯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因為它描繪了《神典》裡吸血鬼的由來。

傳說中,最初的血族出於嫉妒,手刃了血脈相連的親族,這種行為使得他被神明厭棄,因此被懲罰只得用腹部貼在地面爬行,跟蛇、老鼠和蝙蝠為伍,飲用鮮血來延續生命,睡在墳墓和棺材之中。

倒不是畏懼吸血鬼,主要是被殺的主角跟他同名,也叫亞伯。

年長者舉起刀刃刺向年幼者的心臟,高大雕像投下陰影,籠罩了襁褓裡的嬰兒。

沒有哭聲,嬰兒疲憊得無聲無息。

亞伯專注於她時,喧囂的廣場難得安靜,直到聲音從雕像另一側傳出。

“……我看了,女的。”

“女孩更好!從那些給乞丐幾個錢就自詡行善積德的富太太、富小姐手裡掏錢比從窮男人手裡掏錢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