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火焰,更棘手的是達文森本尊。
光是燃燒的烈火,亞伯一咬牙,還能試試啟用鬥氣強行穿行,可達文森不可能讓他輕易逃脫,他有更加殘忍的酷刑等著亞伯。
至於向達文森低頭?
不!
我千里迢迢到萊茵城闖蕩,可不是為了拋棄自我,隨波逐流!亞伯想,老子想做汪汪叫的好狗,早就效忠於格蘭特領的伊芙琳家族了!
假如達文森繼續循循誘導,尚且如同羔羊般迷茫的亞伯指不定信以為真,被丟擲的友誼邀請矇蔽雙眼,畢竟他內心深處渴望著文明、地位和權力;等到清醒時,早已深陷其中,無法抽身。
偏生達文森要用激進的方式,杜絕後患。
他認為亞伯太有想法,軟化時間太長,不確定性過多,決定讓亞伯感受到兩者實力、權力和智力的參差,逼他從此就範。
很遺憾,這是亞伯最憎惡的一套。
亞伯撫上腰間的匕首。
【冰雪復仇者】,他不會說話的夥伴像雪一樣忠心耿耿。
“朋友,你的想法不一定是錯誤的,每個人有不同的思維方式。”達文森的聲音不斷傳來,“但你要知道,只有信仰教會是永恆不變的正確,下層社會的想法充其量是民俗文化的來源,曇花一現。”
因升溫愈發急促的風吹散了他喋喋不休的話語,亞伯頭也不回,與達文森掌握的生機之門愈來愈遠。
“教會救了我的命,是我的容身之地……亞伯,上來吧,否認教會無法減少教會的權力,就像一個瘋子不能透過在牢房的牆壁寫下‘黑暗’,來熄滅行星的光輝一樣……當你瞭解神權的時候,也會跟我一樣愛它……”
最後一個音節破碎,亞伯吐了口氣。
生死關頭間,身心莫名輕鬆不少。
比起貴族,我太天真了。他警告著自己,下次我應該警惕——永遠保持最高階別的警惕!我不能再上任何人的當!
亞伯並非一心求死,早在火焰燒起的剎那間,他就探出精神力,因此不便說話和胡思亂想。
先保住小命,然後考慮其他的事吧!
火焰怕風,亞伯晚上讀書時,蘭斯村長會用草繩編織的遮罩罩住家裡為數不多的蠟燭。
這個缺點是容易走火,於是村長特意找人做了個玻璃罩子。
亞伯滿心以為能安心讀書了,誰料過了一會兒,蠟燭竟然熄滅了,他疑惑地拿起罩子,本已暗淡的火焰居然重新亮起。
好奇的亞伯做了各種實驗,得出結論:
要讓火焰燃燒,得給密閉的空間敲出一小塊出口。
亞伯用眼睛靠近缺口時,極高的溫度刺激得他連忙閉上眼睛,不停抹著眼淚。
如果僅有達文森的那一處出口,他肯定沒法把眼睛瞪得那麼大。
亞伯猜測,塔樓下方別有洞天。
火焰燃燒的速度愈來愈快,酒精令它的溫度提升,幾乎到了無色無煙的程度。
黑暗中一絲光亮起,不屬於火焰,而是亞伯啟用生命之種,啟用鬥氣保護著隱隱作痛的面板,火焰已如影隨形地舔舐起他的背部了。
顧不上疼痛,亞伯沉浸於精神力的靈性。
類似靈魂出竅的狀態中,肉體的無感變得不甚重要。
亞伯只覺得背部有細微的啃噬感,殊不知他的半邊身體被輕度燒傷,靠近火焰、又沒有皮革靴子保護的腳踝更是被燒掉皮肉,火焰吞吐著焦黑的傷口,發出怪異難聞的糊味,蛆蟲般地往亞伯身體鑽。
快點!
快點找到出口!
趕在火焰徹底掌控塔樓的每一寸縫隙前,亞伯抵達了它的底部。
地表黝黑溼潤的泥土反射星星點點的微量金屬光澤,這是白日之月漏進來的光亮,暗示著出口的可能性。
逃脫在即,顧不得慢慢來,亞伯後腿有力,猛地跳下最後幾級臺階。
“咕咚!”
頃刻間,他軟軟地摔倒在地。
咬緊牙齒,亞伯全力啟用所剩無幾的能量單元,鬥氣包裹身軀,宛如發出微光的外骨骼,操控虛弱不堪、重傷難動的亞伯再度行動。
他不敢收回精神力,那意味著痛覺感官百分百地接收訊息,傳達給大腦——反正還活著,不管身體狀況到底多差,亞伯決定拼死一搏。
就著鬥氣之光,他用指尖迅速摳挖起泥土的邊緣。
“咯咯咯……”
當他挖了差不多半分鐘時,忽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