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見過雨果,次日的報到就很方便了。
亞伯離開斯萊頓城堡時,蒙克蒂兄妹倆還在布若塞爾宮,他留下一封信,寫著下城區的住址。雨果讓他一星期後到治安局上任,巡邏隊員以後,有的是宮廷見面的機會。
馬車滾過尼日河崎嶇的走道,接下來的路極其顛簸,溼軟的泥濘和時不時露出的尖銳石塊顛得亞伯和蘇滄說不出話,車伕說到目的地之際,他倆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看來,下城區只適合步行。
望著眼前熟悉的酒館,亞伯深吸一口氣,菸酒和腐爛食物的味道並不好聞,卻讓他覺得親切與安心。
身為下城區之主,亞伯以為他的進入會造成轟動,誰料風鈴“叮鈴”一聲,淹沒在酒館熱火朝天的談論中。
客人們圍成一圈,聽著一名戴著破帽的吟遊詩人一展歌喉,唱著香豔的歌謠。
tmeiskin was jonck,
wel van passe, niet te groet.
Ic quam gheloepen met eenem spronck.
Ic custe se an haren roede mont.
Scoen lief, ghy pt zo selden.
Ey ridder, seyt so edel ghenoet,
hu liefde quelt my totter doet.
(古荷蘭語,作者:heinrich Isaac)
“哦,我的月神!”蘇滄叫了一聲,急匆匆地衝到吧檯邊,把小息的克里斯托弗嚇得一激靈,“克里斯托弗·喬·格羅夫!怎麼會這樣!說好只僱傭我一個吟遊詩人,這是哪來的同行,搶我飯碗?把他攆出去!”
從睡眠中驚醒的老闆一臉懵逼,模糊的眼珠尚未來得及聚焦,亞伯也走了過來。
“克里斯托弗,你還留著我們的房間嗎?”
酒館老闆的表情從迷茫到震驚,接著是不可置信。他往後退了一步,以便更清晰、更完整地打量眼前的兩個少年。
“乖乖,不得了!居然是你們!”
“不幸中的萬幸,我從深淵爬回來了。”亞伯用食指一撥錢包,金燦燦的國王頭像“叮”地掉落在吧檯上,不同尋常的碰撞聲聽得克里斯托弗眼睛直了,“給你,上個月的房租欠費。”
儘管酒館老闆馬上收起錢,還是被離得較近的客人看見了,他們差點一口酒噴出來,毫無保密觀念的大聲嚷嚷著剛剛的所見所聞,瞬間傳遍了整個火紋草酒館。
“月神啊,一枚貨真價實的金幣!”
終於,客人們離開吟遊詩人,看清了亞伯的模樣。他換回樸素的布衣和結實的皮甲,但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自信,已今非昔比。
“這是國王陛下給的!”蘇滄不嫌事大地在一旁說,“我的這位朋友幹了件轟動的事情,而且從下星期開始,他將是宮廷的一員了!”
“蘇滄,不要多說。”
亞伯不畏懼,但也不喜歡被人圍觀。克里斯托弗很上道,迅速跟他確認了房間,領著他走上樓梯。
關上房門前,樓下傳來客人們興奮、嫉妒和崇拜的聲音,伴隨著蘇滄嗓音清澈的回答,吵吵嚷嚷,亞伯嘴角禁不住扯出笑意。
這就是“衣錦還鄉”的樂趣嗎?
聽聞訊息,狗頭人忒亞很快來訪,如實跟亞伯彙報了近日下城區的情況。
亞伯點點頭,思考片刻,說:“忒亞,你是個聰明的人,也是個識趣的人。接下來我要跟你商量一件機密,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狗頭人垂下那顆畸形的頭顱,悶悶地吸了口長煙管,又把它吐出來,氤氳在狹窄的房間。從她細長的臉上讀懂表情實在是太困難了,亞伯仍舊無法清楚忒亞到底是緊張或是期待,又興許心底毫無波瀾。
“請講,蘭斯老大。”她說。
“【流動的金錢】喬治·賓爾,他被我從下城區趕走了。”亞伯斟酌道,這件事目前仍是機密,“上城區的貴族們希望我來安排下一任【黑市之主】的人選。”
“哦……”忒亞挑了挑無毛的眉,“蘭斯老大想知道我怎麼看嗎?”
“實際上,我們相處了這麼久,彼此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你麼,忠誠不足,但辦事能力不錯,對於教唆、鼓動和處理人際關係方面,我非常信任。”亞伯說,“我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