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老狐狸!沈閣老招來宮娥為他上一盞花茶,輕抿一口,“宮娥的手藝就是好,同樣的茶,泡出來卻各有千秋。”
撈了撈耳朵,轉頭看向餘惠安,“你剛剛說什麼,老夫沒聽清楚。”
餘惠安將握在手中的茶杯抬起,輕抿,不再理會沈閣老。
沈閣老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這廂太監傳旨,讓諸位王公大臣上朝。
朝堂上風雲再起,而太師府內,蘇寒一夜坐到了天亮。
紫香和芝麻這時抬著臉盆敲開蘇寒的房門。芝麻走進內室,就見蘇寒坐在梳妝檯前,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發呆。
芝麻說道:“夫人,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蘇寒偏過腦袋,“什麼時辰了。”
“現在辰時。”芝麻邊說邊走到床邊,收拾著床鋪,“夫人,看來您也是被昨晚的走水聲吵醒了。昨個半夜紫香姐姐才聽到院子外面的動靜,就守著屋子,不讓我出來。”
“不出來是對的。”蘇寒站起身走到臉盆處將整張臉都埋進水裡,腦子終於清醒了幾分。
紫香候在一邊將帕子遞給蘇寒,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夫人,下一次可不能再把臉全進水裡。”
“好,下次一定不這樣。”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蘇寒再一次走到梳妝檯前,“紫香,幫我梳妝,我要去見母親。”
“夫人不吃完早膳再去嗎?”芝麻整理好了床鋪,湊到蘇寒身邊,幫紫香遞髮簪。
蘇寒搖搖腦袋,“不了,早見早輕鬆。”
昨夜想了一夜,蘇寒覺得她必須先弄清楚原主的孃親到底是怎麼死的,這一點,想來這當家主母要清楚的多。
正用著早膳的餘劉氏就聽到婆子傳來的訊息,“夫人,三小姐求見。”
餘劉氏將空中的湯汁喝下,慢條斯理的說道:“請三小姐在四宜堂等候片刻。”
翠竹給餘劉氏遞上簌口水,“夫人,這三小姐怎麼會突然求見您。”
將漱口水吐出,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總該為了夏姨娘而來。”老夫人做的那些事她知曉了幾分,不然老爺也不會下老夫人的臉面,直接將江嬤嬤杖斃。有這樣不省心的孃親,可不得給點教訓麼。
“走吧!莫讓這‘掌上明珠’等急了。”
餘劉氏到時,蘇寒已經吃完了一盤糕點。聽見遠處的腳步聲,蘇寒拿起袖子把粘在嘴角的糕點給抹了下去。
一切做好後,餘劉氏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眾人的眼前。蘇寒慢悠悠的站起身,剛想行禮,誰想餘劉氏虛虛扶著她的胳膊。
“自家人,不必如此。”
看來餘劉氏知道她來的目的,蘇寒淡淡一笑,便坐回了原位。
餘劉氏坐下後,便善意的問道:“昨晚可被嚇到。”
蘇寒說道:“還好,許是屋子離的遠些,只聽到小動靜,還是能入睡的。”
“那就好,真是苦了你了,好不容易才歸家,竟發生這種事情。”餘劉氏心疼的看著蘇寒。
蘇寒順勢乖巧的低下了腦袋,“孩兒今日來這想向母親求個恩典。”
不等蘇寒說完,餘劉氏笑了,“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難不成我還能不答應你呢?”
掉下來一塊肉,蘇寒被餘劉氏的話給驚的抬起了腦袋。這主母竟然說她是她的親生姑娘,這搞笑呢?誰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夏姨娘生的。等等,蘇寒突然想起晚秋說的話來,晚秋跟她說過,她是太師府的嫡出姑娘。
是她一開始就想茬了,還是說她是小妾肚子裡出來的事情並未對外面的人說過,一直對外聲稱她是從主母肚子裡出來的孩子。蘇寒只感覺這原主怕是隱藏著好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人生甚艱難有木有,你以為你知道了些什麼,轉頭髮現你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這樣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餘劉氏見蘇寒不開口了,笑道:“怎麼還不好意思了,也罷也罷!”餘劉氏對著周圍的丫鬟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
紫香和芝麻也看向了蘇寒,見蘇寒點頭示意,便也福身齊齊退了下去。
等人徹底走遠了,餘劉氏表情平靜的說道:“夏姨娘被葬在祖墳外堆,你要去看她,就得自個想個萬全之策。”
蘇寒徹底清醒過來,嘴角勾起冷笑,“我以為您會阻攔。”
餘劉氏將手中的帕子平鋪在腿上,“我為何要阻攔,無論如何你都是餘家的孩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