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兩件俗家人衣服換了,離開了天恩寺。
她首先來到高老莊,在爹孃的墳前燒了紙錢。她之所以與竇棗花分別後,第二次選擇來清涼山,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離她的父母近,有時間還可以下山來燒個紙。她還不止一次去過高老莊,找姓高的住戶,給人家一些銀兩,叫他們幫忙每年給老墳添些土,所以儲存了下來。她這次看到父母的墓碑,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知何時還能回來再拜爹孃,不由得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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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翠蘭在寺中是不講究年月的,她最怕人家算計她的年齡。竟不知道已經過了一百多年,在她的印象中,如同一場夢,瞬間而過。她心中還掛念著竇棗花和翠靈,準備先到那裡去看看,然後再去找石佬,反正也順路。
走了兩三天,好不容易來到南張鎮。一打聽張煜、張桓的名字,這裡的人不是搖頭,就說不知道。高翠蘭有些懵了,這才想到:“自己真是與世隔絕了,廟裡的住持都換了幾茬,難道竇棗花------?”她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又找個年齡大的問:“這鎮上有個開醫館的張桓,現在還在嗎?”那老人道:“醫館倒是有一個。可你問什麼張桓,沒聽說過。”高翠蘭又問:“那家醫館姓張嗎?”老人道:“對,姓張,這一帶出名的張郎中。要不,你到醫館去問問?”便給高翠蘭指了路徑。
高翠蘭來到張家醫館,進了大院,看到堂屋裡坐著一位白鬍子郎中正在給病人把脈,便走了過去。那郎中以為她也是來看病的,招呼讓她坐下等候。
直到給那人看好病,拿好藥,送那位走了。才對高翠蘭道:“你怎麼了?過來看看。”高翠蘭道:“這位郎中,我不是看病。是向你打聽個人?”郎中道:“噢——你說,打聽誰?”高翠蘭道:“有個叫張桓的,不知您認識嗎?”那郎中覺得奇怪,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人?”高翠蘭道:“既然找他,是親戚。”那郎中懷疑道:“是親戚,什麼親戚?”高翠蘭只得道:“我和他家夫人是姊妹,來就是想看看她。”
那郎中驚呆了,道:“這位姑娘,你真的病了。還是讓我給你把把脈吧?”高翠蘭推脫道:“我有什麼病?”那郎中道:“你要是真的沒病,那就是說錯了人。我再問你一遍,你要找的人名字到底叫啥?”高翠蘭道:“我要找的人叫張桓,他的夫人姓竇,叫竇棗花,怎麼能錯呢?”
這回郎中聽得清楚,他上下打量著高翠蘭。兩手發抖,口中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難道大白天見鬼了?”高翠蘭聽不見他嘟囔什麼,但看他的眼神不對。問道:“怎麼,打聽個人這麼難嗎?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也就算了。”
那郎中見高翠蘭急了,道:“不是難,我聽你問得玄乎,不知道怎樣回答你了。”高翠蘭不解道:“怎麼叫問的玄乎?”那郎中道:“實話跟你說吧,你問的這兩個人,確實有的。一個是我爺爺,一個是我奶奶。可是,我奶奶在我二十多歲時就去世了,她去世的時候,整整八十歲。今年我也八十歲了,算起來她老人家已經入土五、六十年了。加起來兩個六十年,你說和我奶奶是姊妹,豈不玄乎嗎?”
高翠蘭這才心頭一震:只以為與棗花分別幾十年是有的,沒想到這麼久了,問得實在唐突。連忙告辭道:“打擾了。確實問錯人,對不起。”說著,急忙走了出來。
高翠蘭離開醫館,腦子裡總是浮現竇棗花的影子,埋怨自己不計時日,竟然鬧出大笑話。感嘆人生苦短,如同過眼雲煙。又想到自己雖是個長命的,卻也一眨眼過了幾百年,舉目無親,居無定所,又當如何?
想到自己的歸宿,不由得罵起豬天蓬來:你既然有意叫我等著,幾百年了,不見人影,連個信兒也沒有。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躲躲藏藏,畏畏縮縮,在這世上丟人現眼,何時是個出頭之日?
高翠蘭一路只顧想著、狠著、罵著,突然看到太陽快要落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肚子裡也鬧起饑荒,不由得心中著急。四處看了看,西邊不遠處有一個村莊,再也不敢怠慢,趕緊奔了過去。
來到村東頭,見到一個白髮蒼蒼,銀鬚飄然的檢柴老人,便上前打聽,問這裡離寄雲山還有多遠,怎麼走?那老人道:“不遠了,還有二十里。”高翠蘭感到詫異,他本來知道南張鎮離寄雲山不遠,也就是二、三十里的路程。怎麼走了半天,還有二十里?肯定是自己走錯了方向。於是道:“天色晚了,不好趕路。請問老人家,你們這裡能找到客棧嗎?”老人搖頭道:“客棧?這是個小村莊,沒有客棧。”
高翠蘭正要求他借宿,只聽那老人又道:“你可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