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入夜之際,欲黑未黑之時,劉仁杰帶著饅頭敲開了魁梧大漢的屋門。來之前,劉仁杰便預判會撲空,魁梧大漢不一定在己屋,只因白日才生事,該是在別地躲藏。不曾想,卻見有人開門,只是屋內有些黑暗,劉仁杰未能看清楚開門之人是否是魁梧大漢,但從形體輪廓上判斷,應是魁梧大漢本人,而隨著屋內人聲音響起,劉仁杰便確定就是魁梧大漢本人。
“你是誰?”
“算是你的鄰居,也算是熱心腸、樂於助人之人,同時算是半個大夫,屋裡去吧,方便說話。”
隨著魁梧大漢關上屋門,屋裡徹底漆黑一片,劉仁杰站著等雙眼適應眼前的黑暗。
“我呢,就住在你附近不遠,白天碼頭的事我也看到了,想著你可能不方便找吃的,不方便找藥治傷,便帶了些吃的來。我姓劉,叫仁杰。”
“陳大壯。”
兩人對話之時,劉仁杰把手裡的饅頭遞過去給陳大壯,陳大壯接過後便狼吞虎嚥起來,看來是真餓極了。
劉仁杰本想拿出消炎藥水給陳大壯塗擦傷處,但屋內實在太過黑暗,便作罷了。
“沒想到,大壯你是真膽壯,這白日才與喬幫衝突,而今卻依然敢如此呆在自己屋內,你就不怕喬幫的人來找你麻煩。”
“怕個鳥,他們敢來,來一個我揍一個,來兩個我揍一雙。”
“話不能這麼說,要是他們來的是二十個,四十個,八十個呢,你難道能全放倒?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有些明顯的禍端,能避則避,你要是為難沒躲藏處,一會天黑後,跟我去我處,你就在我處呆幾日,以便探風,順便養傷,我帶了藥水來,可是你這如今確實不便起燈給你身上的傷上藥,待去到我處,我再給你醫傷。”
陳大壯的性情與其外貌給人的印象相符,是個直人,聽了劉仁杰的勸告,或許是感受到了劉仁杰的好心,便欣然接受同往。
兩人來到劉仁杰的住處,劉仁杰點上燈,才得以好好打量起陳大壯,濃眉大眼,方形臉,身材高大,一身肌肉橫凸,一看就知是孔武有力之輩。衣著簡單,簡單到已是破破爛爛,褲子尚可,還可看出褲子的樣。上衣就沒形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掛著布條,想來是白日衝突時留下的傑作。
“上衣脫了,我給你上藥。”
陳大壯手一扯,再一丟,所謂的上衣便下地了。陳大壯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劉仁杰。
劉仁杰拿著消炎藥水靠近陳大壯,才發覺,陳大壯後背、肩膀上、胳膊上橫七豎八的映著暗黑的棍影。劉仁杰本想拿帶過來的棉棒貼消炎藥水給傷處塗擦,但看到陳大壯的傷處範圍過大,只能是一點點把藥水倒在傷處,再用手去塗擦了。當藥水倒在陳大壯傷處的那一刻,“噝”的一聲從陳大壯嘴裡傳來,這是所有傷者都要經歷的藥對傷口初次的刺激的反應。
在塗擦完能見到的所有的傷處後,劉仁杰便把消炎藥水放在桌上。
“能見的傷處我都給你塗擦過了,如有暗處我沒注意到的傷處未上到藥的,你自個拿藥水塗擦,自己夠不著可以再喊我幫手。現在我很是好奇,白日你是為何與喬幫起那麼大的衝突的?”
“我與往常一樣,去到碼頭看有沒貨卸,看到有人在做活,便湊過去要扛包,誰知來了個喬幫的,把我拉到管事那,那老頭說我今天不能做活,這不,就吵起來了。”
“那管事有沒說是什麼原由不讓你做活?”
“說是我沒登記,沒登記不讓做活。”
“那以前做活需要登記嗎?管事有沒說為何這回需要登記?”
“以前沒有登記什麼的,以前都是到了碼頭,有活就可以做,扛兩包拿一支籤,扛完後拿著籤去換錢,一支籤一文錢。而這次那管事好像是說登記了才能做活,做完整天才能領錢,按天算工酬,具體說的什麼,我也不太明白,我只知道那管事就是不讓我做活。”
本來劉仁杰還想問問陳大壯,那管事有沒有提到按天算工酬是算的多少的工酬,只是想到陳大壯當時在氣頭上,估計也拎不清,就打住沒問了。
“大壯你呆屋裡休息養傷吧,如果傷處感覺到癢,忍一忍,不要去抓,這幾天傷處別碰水,才好很快。我出去走走,順帶探探喬幫有沒要找你的跡象。”
劉仁杰一般到了晚上是沒什麼去處的,唯有張松表叔的小攤。起初,劉仁杰是常去張松表叔的小攤吃東西的,但是幾次張松和他表叔愣是不收錢後,劉仁杰如有意去閒聊或幫點小忙時便不再吃東西了,因為每次劉仁杰吃完東西后會丟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