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傅鍾打倭人是為了所謂的鍊鋼技術,田蘊第一個不相信,二十五斤的後膛炮已經成型,從獅嘴山運到播州的就有幾門,並無炸膛事件出現。前膛炮之所以炸膛,就是因為只有一個出氣口,對鋼材的要求才這麼高。他是知道內幕的,難道為了朱棣,穎心不惜以身犯險?
好呀,主公終於動手了!
盤算完播州庫房後,他把趙山和程續叫來,喜滋滋的說道:“程大人,不要愁眉苦臉了,儘快給伯父老人家去信,搬到這裡來吧。主公動手了,我們報效的時候來了。”
接著便把傅鐘的要打倭人的事說了一遍。
聽到恩人以五千兵力跨海東征,而且錢糧不夠,倆人提心吊膽。
趙山說道:“酒坊說是我的,其實就是恩公的,包括流水與結餘,我可以出六百萬兩。”
程續也豪氣說道:“不說主公對磚坊提供了技術,就憑他以知府之尊,能與小民守信,我出兩百萬兩。本來可以多出的,大人您也知道現在的狀況,運費加開辦費所需不少。如果主公為難,可以把磚坊重建的事緩一緩。”
“好、好、好!“田蘊笑道:你們能有此心,不愧主公對你們的一場恩義。播州財政再困難,挖地三尺,我也得準備兩百萬兩,這就有了一千萬兩了。打個倭寇,足足有餘。
收到田蘊來信,傅鐘有些感動,總算都是些性情中人。他知道家底,這是傾囊而出。
他把張略叫來,“快馬回京,告訴裴述,動用一切人力,以最快的速度通知田蘊,不需用船從海運把銀子送來。拿出兩百萬,全部購買安南稻米。拿出一百萬,三個月內造五十萬發手雷,十萬地雷。知會大院士,務必為播州提供技術支援。”
“我們自己也得準備,如果朝廷從福建發來海船,留下兩艘,以備萬一。假若安南沒有海船,馬上換船。雖然是在近海行動,小船恐怕禁不起風浪。至於後膛炮,千萬不要運來,對付倭人用不上。”
幾人正說著話,一群滿身羊羶味的人闖了進來,“天可憐見,總算找到了恩人。”
回人族長卜哈丁按照傅鐘的部署,帶著部分族人,一邊漫遊中原,收集中東缺少的東西,一邊做點牛羊交易。他有朱標許可通商的手諭,一路倒也沒什麼窒礙。
走走停停,到了京城,傅鍾婚事已經完畢。
他是自傲的,也是自卑的。
一則自稱族長,那是朝廷的要求,實際上他是回人之王。(不過,他是個假回人,應該屬於阿拉伯一支。)
二則現實的處境又讓人難堪,京城的繁花倒震懾不了他,再繁花,還能超得過榆林。但京城的門第多高,恩人只是個五品官,來往的都是朝中大佬,冒冒失失登門,他怕給傅鍾丟面子。
如果趕上了婚禮,再怎樣也得前去祝賀。可惜傅鍾怕麻煩人,沒有通知他。
後來的事情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什麼儀式也沒有,傅鍾就啟程去了朝鮮。
傅鍾是他在大明唯一的依靠,不說這個原因,就憑為了回人萬里西歸,捨得到手的金錢與牛馬,他就是自己一族的恩人。
搞清了原委,卜哈丁急得一邊派人回巴彥卓爾大量醃製牛羊肉。一邊把帶來的牛羊斬殺,就地醃製起來。戰端一起,就不是短期能了事的。恩人赤手空拳,糧食武器自己無能為,牛羊還能少得了。
傅鍾握著他的手,感激說道:“有心了,卜哈丁大王。”
此話不是傅鍾一時之感,五千兵力東征,雖然槍炮在手,勝倭人不難,但戰事一起,必有傷亡。原來打算武裝高麗人,何不移花接木,武裝卜哈丁這個知道感恩的中東人。中東那塊地域,也得有自己放心的人。
卜哈丁嚇了一跳,恩人這是何意,不準稱呼大王不是朝廷的要求嗎?難道恩人已到山窮水盡之時,急得亂了章程。
他憂心忡忡地說道:“可不敢當您這樣的稱呼。”
看著受驚嚇不小的卜哈丁,傅鍾笑道:”你不要猶疑,我已改了主意。我要裝備你的族人,等倭事結束,隨我出海,你們從海上回中東。有了槍炮在手,中東無人能敵,到時候,你就是中東之主。“
多麼宏大的手筆,卜哈丁知道傅鍾槍炮的厲害,回過神來,撲通跪了下來,“,一切聽恩人的吩咐!“
要跪就跪吧,傅鍾也懶得糾正了。
小楊子看了看隨行的幾大車東西,癟了癟嘴,小聲嘀咕道:”就這幾車東西,換了個王。“
傅鍾哭笑不得,斥道:”這是東西的事嗎?這是人心。他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