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前車之鑑還在腦海中反覆播放,和小時候沒做作業,父母快要回家時的緊張感有得一拼。
有了這個教訓,我也不敢開小差神遊了,趕緊打起十二分精神開始聽課。
不過,屁股下坐著的教室畢竟叫“培優班級”,能夠在這個教室裡上課的,都是年級前三十名,學習上的佼佼者,大多數人的數理化天賦都是整個學校裡拔尖出眾的,再說大一些,在整個區縣裡,都是天賦與能力最靠前的一批人。
跟他們一起上課,當真能夠感受到實切的壓力,別的不說,當大家都完成了老師佈置的隨堂小練習,而自己還沒有做完時,就已經夠焦頭爛額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明白許班主任作為我們班的數學老師,有多照顧“大多數”學生的理解能力了,兩位老師的講課速度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而且,在培優班級裡有我這種壓力的人並不多,哪怕是同為七班的祝見勝和陶依嵐,他們在數學上的天賦遠超過我,只是不能夠做到如前排的四五班同學那樣,面對老師的問題也對答如流,但聽課和做題是毫無問題的。
這麼一對比,早上的課程簡直都是小打小鬧,數學課才是真正地在上課。
儘管我已經夠認真聽課了,但無法避免的,還是漏掉或者是剩下許多知識點沒有理解。
一堂課兩個小時下來,簡直跟兩天一樣漫長,眼看著時間快要走到下課,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才又長舒了一口氣。
這裡終究不是正式上課的地點,又或許是老師上課也有些累了,最後幾分鐘索性也不講課了,靠在前排一位同學的課桌上:“來,陳黎希,把你的草稿紙借我給他們展示看看。”
陳黎希,這是一位女生的名字,同樣的,和那位奇葩學霸一樣,在年級裡是響噹噹的——她是本次期末考試的年級第一名,物理化學生物純理科組合。
而且,她不是第一次拿到年級第一了。
很難想象,一位女生能夠多次在純理科的組合奪得第一名,這並非性別歧視,因為,從資料上來說,純理科的學生多數為男生,機率分佈上說,排名靠前的男生會更多一些,但她打破了這一刻板印象,所以,更顯得難能可貴。
名叫陳黎希的學生把自己的草稿紙遞給金老師,接著,後者便在昏暗的教室裡,將這幾張草稿紙完整地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即便是燈光很暗,即便距離較遠,但我眯著眼睛,還是看到了草稿紙上相當工整的排版,密密麻麻的計算公式和數字沒有重疊,甚至都沒有傾斜的,彼此之間都留出了一些空位置……很難想象這是一張數學草稿紙。
實在是……太過於賞心悅目了,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草稿紙,亂成“一坨”,簡直慘不忍睹。
“下學期要學的圓錐曲線,重點就在計算,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不會算錯,算錯了怎麼辦?難道每次都從頭開始再算一遍嗎?”金老師指著陳黎希的草稿紙,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你們自己看看,人家打的草稿,是不是很難出現看錯了,抄錯了數字這樣的低階錯誤?即便是最後算錯了,她想回到哪一步檢查都可以。”
“數學考試總共就兩個小時,你算得更快,檢查得更快,那你出錯的機率就低,拿的分就多,你們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草稿紙,我怕很多同學的筆記都做得沒人家的草稿清晰。”
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先前考入年級前三十名的喜悅已經慢慢消失不見,從今天第一天的補課來看,我和這些天賦與努力並存的人之間,還存在著一段不小的距離。
“還需要繼續努力啊。”
背上書包踏出補習班的我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