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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乍一聞是蓬萊香的沉鬱溫暖, 細聞有小豆蔻的辛辣熱烈,其間還摻雜一陣乾淨清爽的皂莢香,隨著男人噴薄的熱息一起湧來, 叫她心跳都有些亂, 忙不迭抬手推他:夠了夠了, 你坐回去,好好說話。
&esp;&esp;謝無陵見她雙頰那飛快染上的紅霞, 眉心微動, 心裡也癢癢的。
&esp;&esp;真恨不得與她再親近一些。
&esp;&esp;他斂眸, 到底還是老實坐回去, 想了想, 又搬著板凳離她遠了些。
&esp;&esp;起碼少聞些她身上那陣誘人心魂的香氣,免得他頭昏腦漲,情不自禁。
&esp;&esp;你還沒說, 你怎麼會在這?
&esp;&esp;沈玉嬌定下心神,滿臉疑惑:你這會兒不是應當在金陵嗎, 何時來的長安?又怎麼溜進侯府,還尋到我姨母院裡?
&esp;&esp;我可不是溜進來, 我是光明正大隨小世子來這府上做客的。
&esp;&esp;儘管這處院落的確是偷偷摸摸溜進來的。
&esp;&esp;謝無陵咳了聲, 在沈玉嬌困惑的目光裡,掏出一塊腰牌:我現在是鎮南侯府霍小世子的隨行親衛, 喏,你看,這是霍府的牌子,做不得假。
&esp;&esp;各府的府牌皆有獨特標識,沈玉嬌只看了眼那做工,便知是真的,只是:你怎麼會成為霍府的親衛?
&esp;&esp;這會兒也沒旁人,謝無陵也不瞞她,將金陵分別後的事一股腦都說了。
&esp;&esp;寧州水匪大都春夏開始活動,這大冬天的待在軍中也是長蘑菇。霍帥既然賞識我,願意給我這麼好的差事,那我肯定應下。你看,這次回去升兩級,我就是隊正了,手下能管百來號人呢!
&esp;&esp;謝無陵眼底滿是熱切,興沖沖道:待到四月後那些海盜出沒,我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若是能擒住幾個盜匪頭領,或是運道好,直接砍了陳亮那廝的腦袋這樣的功績,別說升校尉了,直接升到四品折衝都尉都有可能!
&esp;&esp;陳亮的腦袋,在謝無陵眼裡,不是人腦袋,而是一個閃著金光的四品官位。
&esp;&esp;只要摘下那顆腦袋,他也算是有了塊墊腳磚,能離沈玉嬌近上一大步。
&esp;&esp;沈玉嬌自也看到他黑眸中閃動的狂熱野心。
&esp;&esp;大抵經歷過軍營磨鍊與海上搏殺,眼前的男人與半年前也變得不同。t
&esp;&esp;少了些街頭晃盪的渾噩痞氣,多了幾分叫人畏懼的凌厲殺氣。
&esp;&esp;她也不知這算不算好事,當地痞雖渾渾噩噩卻無憂無慮、踏實自在,現下進了軍營有了更宏偉的目標,但刀頭舔血的日子,也叫他變得心狠冷冽。
&esp;&esp;而這些改變,因她而起。
&esp;&esp;一時間,諸般複雜的情緒如滂湃波濤般在心頭劇烈翻湧,明明屋裡爐火燒得暖融融,沈玉嬌卻覺得忽冷忽熱,一顆心也如用絲線高懸般,晃盪不止。
&esp;&esp;嬌嬌,你怎麼了?
&esp;&esp;謝無陵盯著她陡然蒼白的臉龐,濃眉擰起:是哪裡不舒服?
&esp;&esp;沈玉嬌靜靜望著他,好半晌,才尋到自己的嗓音:你你去從軍了,那平安呢?
&esp;&esp;提到平安,謝無陵有點小心虛,摸了摸鼻尖:平安有裴家留下的奶孃和老僕照顧,我把小院給他們住了,還給了柳嬸子好幾錠金子,讓她幫忙照看裴家留的銀錢,我都交給六爺幫著保管。若是我死在了寧州,那些錢也足夠平安讀書娶媳婦了。
&esp;&esp;至於娶媳婦之後的事,他也管不著,孩子養大了,總得自己謀出路,不能靠著老子娘一輩子。
&esp;&esp;見沈玉嬌蹙眉不語,謝無陵以為她生氣了,忙道:嬌嬌,你別不高興,那孩子可乖了,我出門前和他說,爹爹掙到功名,才能將你娘帶回來。他立刻就不哭了。
&esp;&esp;說到這,他覷著沈玉嬌的臉色:孩子也想你,盼著咱們一家團聚呢。
&esp;&esp;沈玉嬌眼睫輕顫了顫,心頭五味雜陳,到底還是無法責怪謝無陵,只輕嘆道:待